第四卷：濃情蜜意 第二十五章 你的事情我不懂
親愛的母親：
您好！
常聽你說起，你很小的時候姥爺就辭世了，家裏如何如何窮，你和二舅兩個小孩，擓著竹籃子，炸點菜角，偷偷地拿到車站裏去賣。多累多餓，你們也不敢吃一個。因為你們知道，姥姥在家裏就詳細地點了數。麵對誘人的香味，隻能狠狠地多聞兩鼻子！也許是那時候聞多了香味吧，現在，讓你吃什麼香甜的東西，總是推著說不愛吃。
常聽你說起，你小學的時候成績總是第一。可現在，你看，你總是念錯字，讓父親和您的孩子、孫子我們大家大笑。你也許生氣了，其實我們不是笑話你，是被你的“別樣幽默”給逗樂了。看起來是我們在糾正你，實際上，是你給了我們檢閱自己的機會，不至於荒廢了認識的那幾個糟文字。
常聽你說起，當時，你也準備找個好婆家的。無奈，是家庭的條件製約了你，沒有找到更好的。其實，我們倒讚成你和父親的婚姻，因為我和弟弟不但聰明，而且見了你做的疙瘩湯、手擀的麵條、蔥花油餅，口水都流的多長。如果你不是選擇了父親，我們，能有這福氣嗎？
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父親出外打工，我偷偷地薅了鄰居家的紅薯秧，不敢回家，趴在路邊茂密的樹林裏，從樹林的空隙裏看著你一遍一遍地找尋我，一聲一聲呼喊我的名字。那時候，夜已經很深了，露水打濕了我的衣服，媽媽的心裏潮濕了沒有，我卻沒有想過。等我溜回家偷煎餅吃時，你嚇唬我說：“等你爸麥收回來告訴他，讓他收拾你。”其實，你收拾不了我嘛？隻是，麵對淘氣的孩子，你下不了手，你的心總是比柿子還軟。
那天在醫院裏，洗過腳後，你要過我的指甲剪，自己剪腳指甲，硬是彎不下你那已經發福的腰。看看我，你終於說了句：“幫娘剪剪吧。”第一次剪你的腳指甲，才發現，彎曲的指甲已經鑽進了肉裏很深，我仰頭問你：“就不疼嗎？你怎麼早不剪剪？”你羞澀地笑了，“還不是彎不下腰嗎!”那一刻，我的心裏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一輩子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沒生個姑娘。因此呀，見了兒媳婦，看你高興的那勁兒，我和弟弟都嫉妒的眼紅。我媳婦坐月子的那個月啊，你洗著髒兮兮的尿布，我從邊上捂著鼻子走過：“小孩兒的屎真是臭啊！” 可看到你的臉上卻樂開了花，真是不可思議。一碗一碗端給兒媳婦的紅棗雞蛋米湯，我就說媳婦：“也真是的，懶出樣子來了。”你卻一推我多遠：“你懂個啥，女人這時比皇帝還嬌貴呢！”也不知道，伺候這樣的皇帝，你升官了沒有？
趁著母親節來臨，和你悄悄說這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