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濃情蜜意 第十三章 發黴的選擇題
和秀娟結婚快十年間，夫妻恩愛甜蜜，小日子很充實，兩人從來沒有吵過嘴。
結婚以後，他總是聽秀娟的安排，一直住在嶽父家。
回自己家的日子越來越少。秀娟賢惠溫柔，對父母的要求也總是有求必應，但他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他和秀娟經常做一道選擇題：9點鍾之前6個小時是3點鍾，9點鍾之後6個小時也是3點鍾（15點），他請秀娟選擇其中哪一個答案正確的。秀娟說：“本來兩個答案都對，你非讓選擇一個答案。純粹刁難人。”
但他沒事就愛用這道選擇題考秀娟，後來，秀娟就把這個選擇題叫作“發黴的選擇題”。
有次他回家看父母，父親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卻一個勁對他笑：“你可比以前白多了。”母親做了他最愛喝的疙瘩湯，濃濃的湯沿著碗沿回旋著，香氣嫋嫋蒸騰，他的心裏就暖和了很多。忽然想起小時候冬天被窩裏冷，他就不脫襪子睡，每次都是母親硬逼迫他脫下襪子，然後把他的小腳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暖。母親的肚子真暖和啊！母親總是說：“你上輩子肯定是雪地裏生的，小腳比冰還冷。”他就感覺自己太嬌氣了，想抽回腳，可母親總是按著他的小腳，笑著說：“暖兒的腳，娘高興！”
喝完母親的湯，他執意要在家睡一晚上，說：“我想讓娘再給暖次腳。”母親一聽，拿個笤帚疙瘩滿屋子攆他，父親在床上笑的岔了氣：“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戀母。”
終於被母親攆到門外，“咣”的一聲，門就碰上了。他靠在冰冷的鐵門上，仰起臉，流下了兩行清淚。他知道，此刻，鐵門的那一麵，母親也一定在仰著臉……
秀娟在醫院裏生產，嶽母和母親都在忙碌，他下班後就急匆匆地趕到產房。兩家人喜悅都寫滿額頭。他興奮地走過去，掀開繈褓——是個男孩！
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鐵青著臉就走開了。一周時間，他沒有去過醫院一次。秀娟瘦了，為他的不滿意。可誰也猜不透，他為什麼不高興。
回到嶽母家的那天晚上，秀娟問他：“你不喜歡男孩？”
沉吟了很久，他悲涼地說：“男孩有什麼好？我不就是男孩麼？孩子長大成家後，你我還有機會見孩子嗎？”
聽的秀娟心裏一顫。
“父親崴了腳的那一晚，我在哪裏？母親燒住手，我又在哪裏？”
他接著說：“還記得我們經常做的那道發黴的選擇題嗎？生活中，要我們為難選擇的事情還少嗎？如果在選擇“家”的問題上，你的答案肯定是你家，而我的答案卻是我家；如果是選擇孩子性別，我寧願選擇女孩兒。”
聽到這裏，秀娟已是淚流滿麵，喃喃地對他說：“我錯了。雖然我是愛你，沒想到傷害了你。我不該把你圈在我的心中，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心靈家園。”
生活中，類似這樣發黴的選擇題，誰都會碰到。關鍵看你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