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應和她,“要不換個地方繼續?”
“那去哪兒呀!”周若言說。
虞拓說:“我不行了!可不能再變了!再變,我就抽筋兒了。”
劉飀倒是爽朗,“我和唐明跟著大部隊走!”
“那去超市吧!”肖芳興奮地說:“野灣超市開業到十二點!現在才八點!”
“去超市?”我大駭。
眾人皆懷疑肖芳的腦袋是不是讓悶弓給抽了?
“好啦!就這麼決定了!”肖芳拉著我們走出“一生有你”。
“野灣超市”也算深圳市內一大超市,老有名氣了。
劉飀和唐明推了一購物車走了,程斌和肖芳一個購物車。我正想叫上同為失意人的遇洹。
“不行!遇洹身體不好!虞拓和若言作保鏢!”肖芳分配購物車。
“喂!那我呢?”我真佩服肖芳。
肖芳推拽走了遇洹她們,笑說:“你就一個人四處轉轉吧。”
“拷!算你狠!”我氣忽忽地推車走了。
我走了一會兒才發現超市裏的人並不多,可能因為比較晚吧。
“啪!啪!”
又是這個聲音!我暈!幻覺也他媽的這麼逼真!
我走到少有人走的鍋碗瓢盆櫃,一個熟悉的身影——黑衣黑褲黑手套,是未文然。
我推了車過去,極其鎮定地說:“真巧,你也在。”
突然,未文然抱住了我。跟他一比,我忒渺小了。
“對不起,飛飛。”未文然抱得更緊了,“我以為你在騙我,原來你們真的……已經……還有……你那次去找我的事情……”
我又不爭氣地哭了,“我……我……”
未文然放開我,近而委身來吻我。這次我沒有絲毫地紮掙——這是我欠他的。
我們長長地吻,直到肖芳她們找來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猛推了未文然一下。那一刹那,我們的距離遠至20厘米。
“啊!”肖芳大叫一聲。
眾人正欲開口。未文然再次吻我。
我有一種一群人看大戲的感覺。
“走吧,”程斌挽了肖芳走了。
“那邊東西不錯,”劉飀裝作若無其事地扯著驚愕的唐明走到另一側。
虞拓由衷感歎一句,“我幹!你倆還沒完沒了了!”
“走啦!”周若言費了和牛二虎之力方才拖走了虞拓和遇洹。
良久,未文然放開了我。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有些激動,眼淚又不爭氣了。
未文然輕咳了一聲,低聲說:“是……有人……安排的。”
我恍然大悟,“是肖芳?”
他微笑地點點頭。
我傻笑兩聲。
未文然飛速挽了我的手——暖的,隔著手套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溫度。
在收銀台我見到了那一小撮死黨。
“啊!”虞拓拎著大包小裹的零食,“那個……這兒的東西真便宜。”
劉飀說:“唐明受了一點兒刺激先走一步了。”
“我也想走,”周若言喃喃地說:“我……我也受了一點刺激。”
遇洹笑了一下,挽了若言和虞拓劉飀走了。
“那我也不留了,”肖芳拉著程斌想走。
我飛奔上去逮住她,“肖芳!我操你奶奶的!我算計我!你不是人!”
肖芳臉色驟變,“啊?什麼?”她裝傻。
我很懼怕程斌,但還是掐了肖芳一下,“你媽的還裝!”
“姐姐,我對燈發誓!我可是為你好!我看你挺鬱悶,就和未文然商量一下,”肖芳極其平常地說;“但你們……那樣……那樣……老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我的臉刷一下子紅了。
“真和我沒關係,”肖芳笑說。
程斌來打圓場,“好啦,飛飛。別為難她了。”
我白了肖芳一眼,“看在程斌麵上饒了你啦”
“飛飛,”未文然喚我,隨之挽了我的手,走出了超市。
“你去哪兒?”他問。
我說:“回學校唄。”
未文然拉著我走到路口。媽呀!一輛黑色機車。未文然跳上了車。
“我送你,”他冷冷地說。
我微微一笑,坐在後麵。也許這及不上餘暉的汽車,但我現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嗖!”
機車飛馳。
“抓緊點,”未文然提醒我。
我正爽著哩!聽了他的話就從後麵抱住他,頭也靠在他背上。天色與他的衣服溶為一爐。
“未文然……”我說:“我好幸福……”
後來的事情變得有些不清楚,比如我沒告訴未文然為什麼餘暉和我分手,沒告訴他餘暉那天說的話,沒告訴他其實我有多愛他。事實上他也沒告訴我他是怎麼勾上李露瑤的,沒告訴我他和李露瑤現在怎麼樣,更關鍵的是他沒告訴我他以前有沒有跟蹤我和餘暉。
“梟飛飛!你個騷貨!你給我滾下來!”
我一聽是李露瑤,心裏還挺沒底兒的。於是,挪了挪身子還不敢下床。“什、什麼事?”
李露瑤和張珠站在下麵,一副要把我吞之而後快的表情。張珠走上前扯住我的衣領,“你快點滾下來!溫姐不在我們也能收拾你!”她往下一拖,我就被摔在了地上。骨頭都散了,腰也受了重創。真他媽的疼!
我縮在地上,早知道剛剛和劉飀、虞拓一起上街多好!
“你他媽真是誰都敢勾搭!”李露瑤狂踢我幾腳,“都欺到我頭上了!騷貨!賤種!”
我滿地打滾,生怕被她打死,“你……”
張珠時不時也上來補上幾腳,“真是不知羞恥!”
李露瑤說:“瞅上誰不好!你就去勾搭未文然!我告訴你梟飛飛!如果我發現你們還在一起的話,我就叫人廢了你!有種你就試試!”
我抽泣著。未文然……你在哪兒?我好怕……真的好怕……
“李露瑤!你住手!”是未文然!是他……“你再不住手我先廢了你!”
李露瑤停手了,爹聲爹氣地說:“未文然……你都有好幾天沒和人家聯係了,我好想你的。你怎麼不找我?”
未文然歎了一口氣,“我說過分手了。”
李露瑤大叫:“未文然!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是不是和這個女人有關!”她又踹了我一腳,“她到底有什麼好!”
未文然走上前,甩了李露瑤一巴掌,“你怪我我理解!但是你要再傷害飛飛,我不會饒過你!”
李露瑤捂著臉,哭喊著:“未文然!你個王八蛋!你一定會後悔的!”李露瑤拉上張珠,“未文然!你!”
張珠反而拽住李露瑤,“露瑤,走走。別惹是生非。”
李露瑤一邊走一邊罵,“梟飛飛!你不要臉!你給我記住!”
未文然俯下身,“飛飛……”他伸手來拉我。我轉了一個方向,“你不要碰我!”
“飛飛!”未文然幹脆把我攬在懷裏,“對不起,飛飛。我和她已經沒關係了。”
“疼……你別碰我……”我嗦嗦著。
未文然說:“你知道嗎?我是留級生。和李露瑤她們一樣……我……和她以前就認識……但是你要明白……我對你……”
“未文然……”我抱住他,“別再留下我一個人孤單……”
電話響了,我一看是劉飀,心想這家夥沒好事便給掛斷了。
劉飀平時罵語不斷,糟踏了無數聖賢。實際上我們六個母的之中就屬她最“純”。雖說這年頭就不興“純”,但人“純”又不犯法。劉飀“純”那是源於家教森嚴。我和她剛認識那陣兒,我還真尋思我認識一淑女,這玩意兒拿出去也炫呀!這廝拉我去逛街,見到一乞丐連個銅板也不給。我心說怎麼說咱也是一大學生,於是慷慨掏出一元硬幣,還沒被拋入那個破碗中就被劉飀“劫”下。“喲!要請我吃冰激淩呀!”於是拉著我就跑。我想我們遇到的是一乞丐吧?不是一強盜吧?我跑了一會兒說:“你這丫頭未免太損,人家都成啥奶奶樣了,你還這樣!”劉飀笑了一下,“拷!你真傻假傻?你剛剛那一扔,他揍得說你拿了他的錢,到時候你又犯不上招惹一乞丐,多半再賠上十幾二十塊的息事寧人。媽的,像剛剛那樣不專業的我見多了。”我覺得她那張破嘴裏吐出來的全是道理,整得好像我特傻B。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丫頭片子絕對是一變色龍。家裏淑女,校裏美女,街上辣女,我前潑女。死黨們說我時可沒這麼多職稱,給我定義一傻女。這可不是誇我“純”,就是說我是一傻B女。現在一想,我也夠傻B的,就一個乞丐也能算計我。
我這想了幾分鍾,劉飀那個丫頭把電話都打爆了。
誰叫我心慈手軟呢,愣是接了電話。
“飛飛……你能來一下嗎?”劉飀壓低了聲音。
我說:“那你在哪兒?我馬上去。”
劉飀頓了一下,“我……我在‘一生有你’。你……一個人來,別帶著未文然啊!”
我說:“行。那你等我。”
大約幾分鍾後,我殺到了“一生有你”。劉飀在,肖芳、虞拓、周若言和遇洹也在。
“對不住各位,”我笑嗬嗬坐下,“我剛剛手機調成振動了。”
虞拓特文雅地罵了一句南方話,“拋該。”
“拋該”是音譯成成漢字。所以說南方人罵人還這麼有涵養。我看倒不如“操”來得實在。我還問過這“拋該”到底什麼意思,後來得證估計與“B養的”意思相近。我大感不快,罵得還挺損,不比用英文BE
YOND罵得含蓄多少。
“我鬱悶!”我大怒,“你罵得能不能明顯點?別整那像霧像雨又像風的!”
周若言趕緊拉我坐下,“得,得了!又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
劉飀小聲說:“你們能幫我嗎?”
“什麼事兒?”肖芳問。
遇洹說“我的傷也差不多好了,體力也可以出了!”
我去。這就是理科的悲哀。“體力也可以出了”……暈死……明顯連綴有誤嘛!
“我……”劉飀頓了一下,“有一天唐明一哥兒們告訴我……唐明……他……”
我們啥也不說了,多半和小遇情形類似。
劉飀繼續說:“他說唐明這王八羔子根本沒想追我,就是向幾個朋友發了什麼斷子絕孫的誓,然後冒險來追我。如今成功了,唐明已經讚聲連連……不過……也快甩了我了……”她說最後幾句的時候就開始哭。
周若言遞了一張手紙。
“什麼!”肖芳暴跳如雷,“我拷!唐明你他媽的等著!”
虞拓連忙拉住肖芳,不然她準要去找唐明來理論一上,開個“親善”會議之類的。
“別的,”周若言也攔住他,“劉飀,你這個信可靠嗎?”
劉飀邊哭邊說:“不可靠我找你們!切!他甩呀!我又不是怕他!”
我明顯感覺到劉飀說這句話的時候底氣不足。
虞拓笑說:“就是!我們劉飀這麼一大美女什麼帥哥找不到呀!”
遇洹說了一句挺深奧的說,“將心儀再還誰。”我知道!這句話是出自《當老鼠愛上貓》中張柏芝飾演的那隻錦毛鼠。那時候我們六個擠在一起看電視裏放映《當老鼠愛上貓》。小遇當時就說以後誰失戀她就送這一句“將心儀再還誰。”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劉飀哽咽著,“我好怕……”
鈴聲響起,劉飀怯怯地接了電話。“一生有你”這時候死一般地寂靜,我們聽得一清二楚。
“劉飀……咳……”唐明說“那個……你都知道了……”
劉飀看了我們一眼,暗暗使了一個眼色。我恍然大悟,拿出一張紙和一枝筆飛速地寫。有點兒像《流星花園》中西門和小優給杉菜打電話,西門給小優寫台詞兒似的。
劉飀照著念,“啊,哪件事情?我怎麼……做錯什麼了嗎?”
“啊……知不知道無所謂……”唐明說:“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
我再寫,劉飀再念,“唐明,你把話說清楚!我誰也不信,隻想聽你說明白!”
唐明頓了一下說:“別……別為難我了。劉飀,我知道你……心裏都明白……就算你不明白,也……我們還是分手吧。”
我還沒寫什麼發自肺腑的感人對白,劉飀就說:“操!唐明你他媽的豬狗不如!少擱這兒給我裝蒜!小樣兒的!誰稀罕你呀!別他媽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劉飀說這些話時顯得很鎮定,然而聲音已經沙啞。
唐明沒有還口,隻是低聲說:“劉飀,你冷靜點兒。”
我忙寫:“我不要冷靜,我隻要你!”
結果劉飀說的是,“我他媽的要你有個屁用!”
暈死……好像剛才紙上的話是唐明說的。
“你怨我,恨我,我都懂,”唐明說:“可是……這種事你難道沒有……習慣嗎?”
肖芳大怒,奪下手機,“我拷!唐明!有種你來找我單挑!別在那放沒邊兒的屁!”
我們心想唐明掄肖芳豈不是一個來一個來的?不過肖芳早把程斌看作一個人,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雌雄同體”?
“啪”電話斷了。
“完了,”周若言說:“不是真來單挑了吧?”
虞拓忙說:“打電話叫程斌!不然肖芳小命不保。”
“拷!我怕他?”肖芳硬裝沒事兒。
“不行!”遇洹說:“一幫蠢蛋!飛飛,找未文然來!”
我一怔,沒想到還會牽扯到我,“啊?有那麼嚴重嗎?”
“別吵了?”劉飀大吼一聲,“我就不信那個孫子敢來!他來我就滅了他!”
我明白了,此時的劉飀比十個未文然還有爆發力。
良久唐明也沒來。我們長舒一口氣,但劉飀反而哭了,“他不來就是真的啦!我們分手了!”
虞拓勉強笑笑,“劉飀,別哭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就是!”肖芳應和著,“要不我請你喝卡布基諾?”
遇洹說:“卡布基諾?你唬弄誰呢!要不暑假出去玩?”
“好、好,”周若言點點頭,“好久沒出去了。”
我握住劉飀的手,“從前有一隻蝴蝶,它飛呀飛,終於在萬花叢中選擇了一朵最美麗的。直到有一天,花兒變了形,走了樣兒。原來那不是花,是茱籠草。”
所有人靜了下來。
劉飀最後一句知讓我揪心,“他是花兒也好,茱籠草也好,蝴蝶已經愛他愛得無可救藥了。”
晚上,肖芳依然是自己回家,周若言、遇洹一起回宿舍,我和虞拓保護一隻受了傷的“蝴蝶”。
走著走著遠遠過來一個人。
“……”是未文然。
“啊,因為臨時……有一點兒事,所以我沒……聯係你……”我解釋著。
“……”他沉默著。
“啊!飛飛,我一個人沒事,你走吧。”劉飀拭幹了眼角的淚,擺出一副從容的樣子。
“……”他依然沉默著。
虞拓機警一些,“飛飛,那我們走嘍。”
寂靜的夜又隻屬於我們兩人……
“咳!”未文然輕咳了一聲,“飛飛,別嚇我好嗎?”
我一愣,“怎麼……”
未文然冷冷地說:“我——很——擔——心——”
我笑了一下,“你……陪我走走吧。”
未文然沒有挽住我的手,隻是走在有麵,我默默地跟在後麵。
微風拂過,我快跑兩步,拉住他的手……
劉飀狠狠地哭上了好幾天,N個帥哥慰問致信都一一被我們劫下。那些信的內容過俗,我一看就想吐,麻得有些過度,我看了就憤怒。
我呢,最近特鬱悶,因為開學了,又他媽的升學了。而今也是大四學生!時間過得未免太快太快!大一、大二的時候就想怎麼玩,大三就想怎麼學,大四……隻能想怎麼工作了……大學還有一條女生箴言:“大一女生像櫻桃——好看但不好吃,大二女生像水蜜桃——既好看又好吃,大三女生像菠籮——不好看但好吃,大四女生像西紅柿——你以為你還是水果嗎?”眼瞅著我從大一走到大四,輪落成水果範籌以外的西紅柿。我這心哇涼哇涼的……都涼到噪子眼兒了。
劉飀心情愣沒見好,你說愁人不愁人。十.一也就是一轉眼的事兒。虞拓說家裏有事兒,便提前放假了,這下子我們便少了一個死黨。程斌心血來潮攜肖芳一遊廣州,令我們羨慕不已。遇洹身體好了心傷依舊,周若言死命K書本,合著就我一個閑人。現在除了每天和未文然一起塞飯散散步拉拉小手之類的我已就剩下給劉飀講笑話這麼一件大事了。
劉飀的手機40和弦又叫喚了。
“喂。”
“啊,是劉飀嗎?”我在一旁隻聽出這是一母的。
“是的,”劉飀說。
對方狂言,“喂!我是劉雨呀!你還記得嗎?”
我來了精神,奪過手機,“喂!劉雨是你嗎?”
劉雨吐出一句“你是誰?”我這心哇涼哇涼的。
劉飀又搶了回去,“劉雨呀!自從高中畢業之後也不知道你怎麼樣了。現在在哪兒高就呢?”
劉雨是我和劉飀的高中同學。忘了說,我和劉飀是同一高中畢業。劉雨和周若言有異曲同工之效——兩學究型。劉雨的特征是腕力驚人,捏死我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高中體育老師抽風,說要教我們跆拳道。那時候我和劉飀就說劉雨已經腕力驚人了,如果學會了跆拳道,不得把我們打殘了?然而劉雨極其溫柔地打傷了我,僅僅是一隻胳膊脫臼而已。
劉雨說:“別提了。唉……現在的你怎麼樣?”
“我……”劉飀有點想哭,使勁克製自己,“我……挺好的……飛飛也很好……”
這時,我聽見劉雨說:“飛飛?梟飛飛嗎?”
我實在忍不住了,再次奪過手機,“拷!你個暴力女!居然忘了我!”
“沒辦法,你沒特點,”劉雨說。
我心說也對。高中我是一特純樸小丫頭片子,典型“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劉飀就不一樣,據說是打從幼稚園就是一風雲人物。與之相比,我就是一蔥頭!
“有!有特點!”劉雨馬上改口,“比如伊某人……”
我長咳不止,還是劉飀奪回電話。
“劉雨,你少刺激她!人家現在是有夫之婦!陳年舊事就少提吧。”劉飀笑了一下。
劉雨說,“好啦。說正事,咱們想高中小聚一下,你們‘已婚’‘未婚’的可都參與一下?”
劉飀狂喜,“正愁無聊呢!多謝指點!在哪兒呀?”
劉雨說:“別美了,能活著出席的最多七個,這還算上你們。”
我今天才知道“小”的概念。
後來大家客氣了幾句,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YEAH!我們也有得玩啦!”我跳下床鋪。
劉飀說:“一共才七個人,能玩什麼呀!”
我一撇嘴,“咋七個,明明八個嘛。”
“你……不會帶上未文然吧?”劉飀將信將疑。
我嘿嘿一笑。
劉飀說:“服了你啦。十月五日在深圳新野大酒店,房間待定。”
“怎麼在深圳?”我一怔。
“FUCK!你忘了那些全小資,就咱倆‘農民’!人家是遷就咱倆!”劉飀說,“不過你可想清楚,伊某人也去哦。”
我說:“哼!我怕他?!你都說陳年舊事少提啦!”
這小資生活就是異於貧民。那個新野大酒店是一五星級的。我路過都不敢看——晃死人了。我要是能在裏麵賴上一宿,洗馬桶我都樂意。未文然也好像一小資產物,多半已經在五星級賓館裏呆過一宿。可憐我無產貧民連星級賓館的WC都未必找得到。
晚上,我背著“千古罪人”的美名甩下了劉飀,陪未文然散步,我們隻是並排走,他也不理會我。
“未文然……”我懷疑他人間蒸發了 。
“什麼……”他冷冷地問。
我囁嚅道:“我……高中有一……小聚會……十月五日……你……”
未文然點了一支煙,“我陪你去。”
“真的?”我簡直美暈了。
“嗯。”
我奸笑,“那個……遇到什麼人別介意哦!”
未文然沒有再說話。
時光如水,生命如歌,轉眼到了十月五日。
至於我那一小撮死黨。虞拓仍是未歸。肖芳多半讓程斌給賣了,這一玩就是一個月,保不齊出點兒什麼事。周若言仍是幾個補習課蜂擁而至。遇洹總是躲宿舍裏暗自神傷。我和劉飀,外帶未文然,便美美地去五星級酒店逍遙。
新野大酒店外麵修得跟白宮似的,要多拽有多拽。“我一推門,哇拷,真是豁然開朗。”內部金碧輝煌,活脫脫一世外金源。
我有點兒眼花,“媽的!我要住這兒多好!”
“喂!文明點兒!”劉飀這隻變色龍馬上變淑女。
得!我就是一綠葉襯她這朵鮮花。
“飛飛!”劉雨從電梯裏跑出來一把抱住我。
我這白衣白裙子的跟劉雨那套價格不菲的名牌一比就寒糝。
“劉雨!”我拉過未文然,“這是我男朋友——未文然!”再推拽劉雨,“這是我一款姐劉雨。”
“切!瞎說什麼呀你!”劉雨笑笑,再抬頭(未文然那個海拔令人望而生畏)看看,“你好!常聽飛飛提起你。”
拷!真能編!我記得我第一次帶未文然出來認“親戚”。
“……”未文然保持一貫作風。
我馬上打破尷尬氣氛,“喂!其他人在哪兒?”
“人都齊了!在355呢,是一大房間!”劉雨也不自討沒趣,於是便挽了劉飀,“喲!瞅瞅,都瘦了!”
我笑了一下。突然,未文然挽了我的手。他還是帶著黑手套,但手卻是暖暖的。我又笑了一下……
355房間特大,跟會議室似的。桌子超長,我還真怕我祖先不是長臂猿。房間這麼龐大,人都屈指可數,坐在裏麵的才四個活人。
劉雨——介紹了一下。然後我看到三年未見的伊倫,他也看見了我。
伊倫是偶的初戀。由始至終我對他的名字成見極大。這是什麼傻名,都不如“伊利”呢,還新鮮!高二我認識他。究竟怎麼認識的呢,這還有一段曆史。
話說那是一個嬌陽直射的正午。我因資金短缺節衣縮食。為了減少肚子唱歌的頻率,我決定去和周公聊天。正當我呼呼作響的時候,天外飛飯,一盒大米飯扣在我的腦袋上。渾然驚醒,我心如刀絞!——哪個傻B把飯灑到我身上了。我一抬手,伊倫正極尷尬地看著我這個新一代丐幫弟子。那時候偶比現在脆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別,別哭了,我賠你衣服還不行嗎?”伊倫拚命哄我。最後我不哭了,就問了一句,“你這飯是哪兒買的?是響水還是五常?”為了補償我精神損失費,誤工費,誤餓費等一係列費用,伊倫請我白吃午飯一個月。這吃了謝,謝了吃,自然有了感情。那時候男女關係賊純潔,眉目傳情,拉拉小手宣揚一下幼稚園團結友愛的精神。最過分的就是擁抱,那還要躲在一小樹林裏,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輕輕接觸一下。然後做賊心虛,兩三天彼此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