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媽說要視頻電話時，我就意識到今天似乎沒那麼好交差了........
安亦看向我，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掛了電話，我立馬問她：“你這裏有工作區嗎？”
“有，但是在一樓，那裏很長時間沒人打理，比這還髒亂差，你確定要以那種工作環境迎接你媽的檢查？”
“現在還能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安亦皺了皺眉頭，話鋒一轉：“你為什麼要對她說謊呢？你不是早就有了回南京的打算嗎？”
“我.......”我噎了一下。
其實我很想問問她：你希望我回南京嗎？可那句話就在喉嚨裏盤旋了半天，也沒說出口，我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是不是意味著更多，同時也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這時，微信提示音響起，我媽打來了.......
“行了，你要多思考幾天也得把現在應付過去，我帶你下去吧。”
來到樓下，安亦說的沒錯，這裏簡直亂得不像樣，四處亂擺的廢紙廢塑料，以及一些我都叫不上名字的破舊家用電器，總之真是對得起“廢品收購站”的名號！
在猶豫中，我媽的第二通電話已經打來了。
躊躇一陣，我勇敢地按下接聽鍵。
“看！這裏就是我的新公司！怎麼樣？雖然破舊、雜亂了一點，但是看上去是不是有一種百廢俱興的使命感！”我保持微笑說著。
視頻中，我媽瞬間就呆滯住了，半晌後才默默問了一句：“你這是被賣到東南亞當勞動力了嗎？”
安亦當場就沒憋住笑聲，連忙捂住嘴，但是她並不在我的鏡頭裏。
“怎麼還有女人的聲音？”
“當然了！一個公司怎麼可能隻有我一個人。那是.......那是我的工友！”
我感覺我的表演很自然，她應該看不出什麼破綻。
她也沒多疑惑，便接著問：“你現在從事的這家公司具體是做什麼業務的？”
“emmmm........我是生存環境可再生資源回收師，我們這裏主要針對的客戶目標群體就是外灘附件有房的精英人士........”
還沒等我胡扯完，我媽就立馬打斷了：“行了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我也聽不懂。你就說一個月工資多少吧？”
工資？我下意識地看向安亦，她一手捂嘴笑著、一手擺出“ok”的手勢。
“三千？”
“什嘛？一個月三千！”老媽驚呼。
“哦哦......剛剛老板發話了，看我表現好，一個月三萬！”
“三萬？到底是多少？”
“看老板心情。”
“........”
“唉，懶得問了。你看你這些天都過的什麼日子，瘦得快像個猴一樣。錢可以掙得少點，但是一日三餐必須要好好吃，身體才是革命本錢。過些日子，等我和你爸都放年假了，我們一起來上海看看你，聽見沒？”
“嗯，知道了。您二老在家照顧好自己，看我就不用了。”
“別廢話，我還得上班，不聊了！”
視頻就此中斷，我也算是出了口長氣........
安亦終於不用忍著笑，傻樂了好一陣子才問我：“你說我到底算是你老板，還是你的女工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