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房間的所有燈全都被點亮之後,我才稍稍安了些心,打算洗漱一下上床睡覺,這時我家的門卻被人敲響了,本來我不想理會,可是那敲門聲卻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好像我不去開門那門就會響到天荒地老一般。
歎了一口氣,我隻好起身去開門,“誰啊?”
“茵茵啊,大嬸想求你個事兒,我家裏死了人了,現在這個時間也請不到入殮師,大嬸知道你心腸好,你能不能幫忙給死人化個妝,讓他走得也好看些。”外麵傳來了隔壁大嬸兒的聲音。
我愣住了,隔壁大嬸兒家裏麵就兩口人,她和她兒子。她兒子平時騷擾我,有一次我在家裏麵洗澡的時候,忘記了關門,等我出去的時候,發現他就站在洗手間外麵偷看我。
我丟過東西,不是錢,就是一些內.衣還有寫真照片,當時我都懷疑是他偷的。可左鄰右舍的,我也不好報警什麼的。隻能避開他。
可好端端一個人,怎麼就死了呢?
雖然我從來都沒給死人化過妝,但是這人都求到家門口了,不答應也不太好。
“行,大嬸,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些東西就跟你去。”
說完我就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開了門,大嬸對我千言萬謝,老淚縱橫。
我跟著大嬸走向他家,樓道裏的燈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忽明忽暗的,閃了兩下竟然就滅了一半,變得昏昏沉沉的。
大嬸家的大門上,兩邊掛著燒紙,擺放著一對童男童女的紙紮人,那兩雙眼看著黝黑滲人,讓我想起來剛才給化過妝的那個男人,我感覺有一陣冷風吹過我的耳朵和後背。
大嬸將門打開,裏麵一片昏暗,烏煙瘴氣的,兩邊站著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頭上都帶著孝,應該是他們家其他的親戚。。
“茵茵啊,就在那裏。”大嬸指了指正廳方向,我的視線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他們竟然在家裏已經設好了靈堂,一個人身上蓋著一塊白色的麻布,倒在靈堂前的床上。
我走了過去,將那白色的麻布拉開,入眼卻是一張麵目全非的臉。
這是一個男人的臉,他的鼻子已經歪掉了,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睛有一隻深深的凹陷下去,就像一個洞一樣,一張臉上全是傷痕,應該是被玻璃碎片紮了一臉的血洞,耳朵有一隻快要掉了,嘴也被撞裂了,整張臉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一般。
我被嚇壞了,顫抖著手想要離開這裏,但是當與大嬸帶著感激的眼神相交時,離開的話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想要吐的衝動,開始給這張臉上妝。
其中的過程,我實在是不想詳述。
我的化妝箱裏的東西差不多都被我用了個遍,就連粘雙眼皮的膠布都讓我足足用了一卷,可偏偏沒有一塊是用在了雙眼皮上,而是用在了他那開裂的嘴角,撕裂的耳朵,扭曲得不成型的鼻子上。
“好了,化好了。”我的聲音帶著幹澀與嘶啞。到最後我都沒問出來這個男人是怎麼死的。
而且心裏麵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他偷看我的時候的情景,我心裏麵打了個寒蟬,晃了晃頭,把這些思緒壓下。以後頭不會有人偷看我了。
“茵茵,謝謝你。”大嬸一直坐在一邊看著我,那眼神竟也讓我心裏有些發毛。
我對著她幹笑了一聲,“大嬸客氣了,沒什麼事兒,我就回去了。”
沒等大嬸再說什麼,我飛一樣的離開了這間詭異陰森的房間,樓道裏依然是一片漆黑,黑暗中,我仿佛看見了那張車禍後流著鮮血的麵目全非的臉,我的心和我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
這一夜我都沒有睡好,做了一夜的夢,夢裏不斷的交替著讓我畫妝的這兩個男人的樣子。
第二天,因為沒有睡好,我頂著一對黑眼圈來到了單位,何媛看見我就叫道,“茵茵你終於來了,有人送了一個包裹給你們,快打開看看。”
我有些奇怪,將那包裹當著大家的麵打開,竟然是一隻玉鐲子。
“啊,真漂亮,男朋友送的吧。”何媛對著我打趣道。
我愣愣的看著手鐲,很不自在,而很多事情,就是從今天開始發生變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