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楚南聞言臉上飄起一團紅暈,眼神有些飄忽道:“有去看過兩次。”
“你是真心喜歡姐姐的嗎?也不在乎她太過單純?”
“嗯。”原楚南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不明白妹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那你現在就帶她回去見見舅舅吧!舅舅應該很想看到你能夠娶親。”
原楚南一愣,不解道:“你怎麼突然有了這個想法,可是這樣是不合禮數的,侯府也不會同意的。”這樣的行為簡直算得上私奔了,這怎麼行呢?
相宜神色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駱夫人會同意的,你若是現在不帶她走,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原楚南本身也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了過來,認真道:“謝謝妹妹的提醒,我一定盡快帶蘭兒回去見爹。”
相宜點點頭,在原楚南離開後便動身去了寧府。
寧府的守衛和下人們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怠慢,現在的相宜不僅是北原攝政王的女兒,更是馬上就要成為皇後了,而他們侯府卻生死未卜,他們還怎敢不敬。
相宜見到駱夫人的時候,駱夫人正靜坐在佛堂,相宜不禁笑了起來,駱夫人竟然也信佛,隻是不知佛祖現在有沒有空來管這寧府的事。
“臣婦見過王妃。”駱夫人睜開眼睛對相宜行禮。
“夫人怎麼現在如此多禮起來了?”相宜抿唇一笑,示意她起來。
駱夫人看著這個美麗高貴的女子,心裏有些歎息,問道:“王妃此來是?”
兩人相對而坐,相宜聞言回道:“既然夫人問了,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舅舅的兒子,也就是北原丞相府的公子,他喜歡三姐,想要帶她回去見見舅舅,夫人同意嗎?”
駱夫人聞言先是一怒,隨後想到什麼平靜了下來,苦澀一笑:“謝王妃,我們侯府現在朝不保夕,這多蘭兒來說是好事,我又怎麼會不同意。”
“既然同意就好。”相宜點頭,對於駱夫人的通透很滿意。
“王妃,既然你能夠救蘭兒,可不可以求你救救正兒,他才十六歲,不能跟著侯府毀了。”駱夫人帶著希冀的祈求道。
相宜笑得有些諷刺,眼神看向窗外,輕聲道:“駱夫人,你以為我是那種善良的人嗎?我救姐姐是因為當年整個侯府隻有她對我好,真心的守護我。那些與我不相幹,甚至欺辱過我的人我沒有報複已經仁至義盡,你還想要我救他,不覺得太異想天開嗎?”有些人總是這樣,給了一點好處,他還想要更多。
“是我強求了。”駱夫人頹然的閉上眼睛,當年自己何嚐不是,這是上天給她的報應。
“王妃,對不起!”在相宜準備離開的時候,駱夫人突然出聲。
“你沒有對不起我,相比於那些姨娘而言,你對我算是好的。”相宜看著她突然有些蒼老的麵容。
駱夫人苦笑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其實我應該對石裳說這句話的。”
相宜倒是詫異,不明白她想說什麼。駱夫人看著她,眼神漸漸癡迷,但卻像是透過她在看其他的人。
“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你爹的時候便知道我這一生再也放不下他了,那樣風華絕代的男子與寧浩峰比起來根本是一個天一個地,可恨那時候我已經嫁給寧浩峰了,他正在不斷的納小妾進府,讓我對他更加的死心了。你娘進府的時候,我明明知道她與你爹的關係,如果我幫她逃出去,如果我把她的身份告訴寧浩峰,也許你娘就可以回到你爹的身邊了,可是我卻嫉妒了,那樣絕世的男子,我得不到,為什麼別人可以!所以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看著石裳一天天絕望,看著她慢慢香消玉殞。”駱夫人眼角滑過一滴淚:“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如果當初我沒有嫉妒,現在一切都該不一樣了吧!”
“你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些?”相宜的表情有些冷,也許她不救娘親並沒有太大的錯,但是感情上她卻不願意原諒她。
“隻是有些事情在心裏裝得太久,想要找個人訴說而已。”駱夫人低下頭,她並不奢望能夠得到她的原諒,她隻是想要說出自己心中的悔恨。
“謝謝你如實以告,但是我不想原諒你!”想要沒有看她,轉身便走了出去。駱夫人默默的跪在佛像前,看著那悲天憫人的慈悲佛祖,喃喃:“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人,今生就算有再多的悔意也彌補不了,隻望來世可以給我贖罪的機會。”
相宜回到慧夜親王府,想去找爹卻發現爹竟然出府了,隻好一個人鬱悶的呆在院子裏,她對於駱夫人所說還是有些不能釋懷,當年隻是一念之差,很多事情都可以改變,可是也是這一念之差,讓很多事都無法挽回。
舒烈想要解開閑王與慧夜親王之間的結,想到關鍵應該在那日曹元帶來的那個中年女子身上,於是他花了很多心力在沒有驚動閑王和曹元的情況下打探到那個中年女子的身份,和她現在居住的地方。舒烈決定去找這個人,她住在晉城,離京城也不算遠,隻希望他回來的時候京裏不會發生什麼事。
舒烈沒想過他會在大街上碰見雲楚楚,那個原本應該是蘇亦凡的妻子,最後卻被他們倆傷害了的女子。他一直覺得對不起她,當時隻想著讓蘇亦凡跟他離開,卻沒有在乎過這個女子的感受,生生的毀了她的一生。
雲楚楚也看到了他,隻是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隻是那麼倔強高傲的看了他一眼,便要與他擦身而過。
“對不起!”雖然覺得這句道歉那麼蒼白無力,可是他還是想對她說。
雲楚楚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他,麵無表情道:“可是我不接受,你們自去過你們的幸福生活,我雲楚楚從來不需要人可憐。”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舒烈隻能在心裏默默的訴說著自己的悔意。
“小姐,你應該好好教訓他一頓,怎麼這樣就放過他了。”雲楚楚身邊的小丫鬟不滿道。
“這樣做有用嗎?”雲楚楚冷冷道,她有自己的驕傲,不屑於做這種無謂的事。
小丫鬟聞言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也不再說了。
雲楚楚忽然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遠處慢慢向這邊走來的絕色男子,盡管已是中年,卻仍讓街上許多女人癡迷不已。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容顏,雲楚楚皺了皺眉,有些模糊的片段在腦海裏閃過,想要看清楚那是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小丫鬟忽然驚叫了起來,扯了扯雲楚楚的袖子:“小姐,你快看,那個男人好美啊!”
見沒得到回應,小丫鬟看向自己小姐,見她蹙著眉似是有些不解,忙問:“小姐,你怎麼了?”
雲楚楚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再抬起頭時正好那個絕色男子與自己擦肩而過,兩人目光相對,雲楚楚隻覺得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各種各樣陌生的畫麵在腦海快速的閃過,比之剛才更加清晰。
拓跋宜北隻是帶著秋白在街上隨意的逛著,想要買些禮物回去給相宜,隻是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特意的看了她一眼,對上她帶著些倔強的眼神,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觸動了,這雙眼睛和裳兒好像,一樣的倔強,一樣的純粹。
秋白見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其他女人的攝政王竟然看了這個女人一眼,心情激動的無以加複,王爺是不是終於看上其他女子了,等會他得去打聽一下那到底是誰家的女子,最好讓王爺娶回北原去。
兩人擦肩而過隻是一瞬間,隻是有些看不見的情感卻是百轉千回。
“小姐,你頭是不是很痛,奴婢去給你找大夫。”小丫鬟見雲楚楚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頭,焦急道。
等到頭痛稍稍減弱些,雲楚楚有些虛弱的抬起頭來,對小丫鬟道:“我們回府吧!”
臨走前,雲楚楚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子卻早已消失在人群中。剛才在她的腦海裏出現了許多陌生的場景,陌生的人,而出現最多的卻是剛剛看見的那個男子,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她似乎能感受到那個女子心裏濃烈的愛戀,執著的追求,那般真切的感受就像那是屬於自己的記憶一樣。雲楚楚不解,為什麼她的腦海裏會出現那些畫麵。
她們離開之後,拓跋宜北和秋白正好從一家玉器店出來,拓跋宜北手中拿著一把乳白色的象牙梳,不由自主的向剛剛那個女子站著的地方看去,那個女子早已離開了,拓跋宜北突然笑了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眼睛像裳兒而已,她又不是裳兒,自己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