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卿讓人時刻關注著皇宮的動靜,雖然無法知道具體情況,但可以從中看出來兩個皇子已經動手了。
皇宮裏一片風雲詭異,慧夜親王府卻是一片溫馨熱鬧,攝政王與楓霖的相處方式依然讓人覺得詭異,不過態度詭異的是楓霖,攝政王一如既往的對這位北原皇帝沒有什麼好臉色。
真定侯府早已是一片愁雲慘霧,自那日寧浩峰倒下之後病情一直沒有好轉,又因為知道得罪了北原的攝政王,全府的人都沉浸在一種未定的恐懼裏,原本囂張跋扈的寧昔翡在五姨娘走後性子冷了下來,常常把自己關在院子裏,她怕一出去就會麵臨所有人的嘲諷辱罵,就像她們當年對相宜一樣,這難道就是上天給她的報應嗎?
在這種時候,大皇子側妃寧煙卻回來了,以前寧煙隻是一個外室生的,沒有得到夫人認同的女兒,但現在她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大皇子的側妃,也許還會成為以後的皇妃,他們哪裏敢怠慢。寧煙輕蔑的看了一眼那些小心翼翼侯在她麵前的所謂姨娘們,再看向端坐在下麵,沒有什麼表情的駱夫人,聲音顯得有些冷:“母親,聽說父親病了,我特意從大皇子府帶了些珍貴的藥材來,母親可否帶我去看看父親?”
“是,側妃娘娘請隨我來。”駱夫人低聲道。看著她一副平靜無求的樣子,寧煙臉色沉了下來,自己的母親一生都隻能做一個見不得人的外室,而這個一直是當家主母的人現在對她仍沒有一絲畏懼和討好,讓她覺得這個女人無比的刺眼。
寧浩峰躺在床上,臉色憔悴,寧煙看到這樣的寧浩峰不知為什麼竟然有種想笑的感覺,這個所謂的父親何曾記得過她們母女,就連母親臨死的時候他都沒有來見母親最後一麵。
寧煙走進一步,湊到寧浩峰麵前輕聲道:“父親,煙兒來看你了。”
寧浩峰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寧煙時眼裏閃過一絲希冀,現在他與荊國公府因為寧德倫的關係斷絕了來往,北原攝政王又一直讓他如鯁在喉,所以他必須抓住大皇子這根救命稻草。寧煙見寧浩峰的表情,眼裏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在寧浩峰耳邊低聲道:“父親,大皇子馬上就要起事了,父親難道不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麼嗎?這立下從龍之功的機會可是難得,父親得好好把握才是。”
寧浩峰激動的用嘶啞的聲音道:“煙兒真是為父的好女兒,為父一定會把握好這次機會,待大皇子登上皇位之後,你就是皇妃,我們寧家也可以成為你的後盾。”
寧煙諷刺的一笑,卻仍然溫柔的輕語:“煙兒可要仰仗父親呢!”寧煙在侯府呆了一會便離開了,寧煙走後,寧浩峰便拖著病體召來了一些心腹議事。
舒烈一直在府裏養傷,但想到曹元的事他不知道王爺到底是不是知情的,最後還是忍不住在傷還沒好的時候便去了閑王府。
隻是近一個月沒見,閑王似乎整個人都陰鬱了許多。“王爺,舒烈有事相告。”舒烈站在閑王身後輕聲道。
閑王聞聲轉過頭,看著舒烈半晌才道:“舒烈,你終於記起本王這個主子了嗎?”
舒烈一驚,忙低下頭道:“請王爺恕罪。”
“你就那般喜歡蘇亦凡?即使他是一個男人,你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與男人私奔的事,不知你心中還有沒有為本王效力的心意。”閑王看著他的眼神也不知是憤怒還是失望。
“屬下惶恐,屬下對王爺自是忠心不二。”
閑王的眼神飄向藍藍的天際,看不清他此時的心思,隻聽到他清冷的聲音:“蘇丞相是慧夜親王的人,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是選擇與蘇亦凡一樣效忠慧夜親王,還是繼續為本王做事。”
“王爺,慧夜親王是您的侄兒,你們感情一向很好,怎麼……”舒烈疑惑道。
“本王的事不由你來質疑,你若是要真心為本王效力就不要再與蘇亦凡有來往。”舒烈的話還未說完,閑王便一臉陰沉的打斷了。
舒烈一愣,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的命是王爺救的,那時候自己家逢巨變,年僅七歲的他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隻能流落街頭,在他受盡欺淩時一個錦衣華服的小公子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把他帶了回去,他才知道這位小公子竟然就是皇上最小的兒子,那時候閑王總是跟他講著他的太子哥哥,言語中滿是孺慕之情,後來太子突然去世,小小的閑王傷心了好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閑王開始了籌謀,還讓自己去讀書,考狀元,以至於他今天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明明閑王那般孺慕太子殿下,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忽然想到上次來王府時聽到曹元與王爺的對話,難道王爺真的相信了曹元的話?“王爺,曹元的身份不簡單,屬下查過,他還是天嵐教的教主,又時常出沒於大皇子府,他的話王爺不可相信。”
隻是一瞬間的驚訝,閑王便恢複了常態:“他的話可信與否,本王自有論斷,本王要的也隻是他的能力。舒烈,告訴本王你的選擇。”
他相信以前的太子殿下絕對不是曹元說的那種人,王爺隻是被迷惑了而已,他不會背叛王爺,正好他也可以查出當年的真相,不讓曹元得逞,讓王爺可以回到以前的那個王爺。
“屬下會一直追隨王爺,絕不背叛。”舒烈堅定道。
“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本王就信你這一次。”
舒烈的傷還未完全好,所以沒過多久舒烈便告退了,回到舒府時,門口停了一輛馬車,舒烈疑惑的看去,馬車的主人竟然是蘇綰。
“綰兒,你怎麼來了?”舒烈驚訝的問道。
看到舒烈的一瞬間,蘇綰表情有些愣怔,可馬上便收回了心神,掩去眼中的愛戀與哀傷,笑著道:“隻是想來看看舒大哥,大哥也讓我過來替他看望一下你。”
聞言舒烈的臉上隱約閃過一絲紅暈,對蘇綰道:“綰兒既然來了,就進府坐坐吧!”
“不用了,看到舒大哥安好,我就放心了,我不能出來太久,就先回去了。”蘇綰拒絕道。舒烈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好再挽留,隻是問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挽留,嗯……你大哥他好嗎?”
“他沒事,隻是被父親關在院子裏,不讓出去而已。那,舒大哥,我就先走了。”蘇綰不待舒烈再說話便讓車夫調轉車頭離開了,馬車裏的蘇綰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還有幾日便是皇上的壽辰,幾國使者都送上了恭賀的禮物,整個皇宮都在為準備皇上的壽宴而忙碌。此時德妃和梅貴妃同時到了禦書房門外,兩人看著對方手上的參湯眼神都閃了閃。
梅貴妃笑著對德妃道:“姐姐也是想給皇上送參湯嗎?真是跟妹妹想到一塊去了。”德妃心裏暗罵狐狸精,表麵卻還是笑得很友好:“是啊,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進去。”
兩人心思各異的走進了禦書房,皇上見到兩人,尤其是見到梅貴妃的時候臉色便沉了下來,他讓人去尋找那種藥,可是到現在都沒消息,逼得他隻好寫下了立三皇子為太子的聖旨,不過聖旨雖寫了卻還沒有宣讀,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那種藥,自己豈不是得一直被他們母子控製,這南臨的皇位遲早得落到他們手裏。
梅貴妃像是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一樣,裝作很親昵的坐到皇上身邊,將手上的參湯放在禦案上,打開之後盛出一碗來,對皇上道:“皇上,這是臣妾為皇上熬的參湯,皇上一定要嚐嚐。”皇上忍住心中的怒火,接過參湯便喝了下去。
德妃的臉沉了沉,皇上就這麼信任梅貴妃嗎?竟然就這麼直接喝了她帶來的參湯。於是德妃笑著上前:“皇上,你都喝了梅貴妃的參湯,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臣妾也準備了參湯,皇上也要嚐嚐才是。”
相比於梅貴妃,皇上現在更加喜歡德妃,自然不會在此時掃了她的麵子,便笑著接過來一口喝下,完了還對德妃道:“愛妃有心了。”
麵對這樣的差別待遇,梅貴妃也不放在心上,隻笑看著德妃,兩人間的目光相觸間似有火花飄射。
皇上壽辰的頭一天晚上,皇上突發疾病,在禦醫到來前便陷入了昏迷之中,不省人事。禦醫仔細為皇上看過之後也束手無策,不知皇上為何會昏迷,也不知如何醫治皇上。正在眾人擔憂不已的時候,德妃和梅貴妃同時拿出了皇上親自寫的聖旨出來,隻是兩張聖旨上的內容完全相反,一張是立大皇子為太子,一張是立三皇子為太子,觀其筆跡都是皇上親手所寫。
眾臣陷入一片為難中,久病不起的寧侯爺撐著病體站在眾臣中,此時緩緩站了出來:“大皇子乃皇上長子,理應是太子的不二人選,臣拜見太子殿下。”在寧浩峰的帶頭下,大皇子一派的大臣都跪下恭賀大皇子,而三皇子一派的人也不甘其後。大皇子讚賞的看了寧浩峰一眼,覺得他這嶽丈還真是識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