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1(1 / 1)

自序 1

我編這部文集,有點為自己算總賬的味道,時光的流逝快得真如白駒過隙一般,倏忽間一生的日子就過去了。

回想年過五十時,推算自己何時退休,好像還有十年八年的,時間還長著哩,再仗著自己有正高職稱,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在崗位上多待幾年,因此那種急迫緊促的心情好像從未有過。加之我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所以盡可以悠哉遊哉地過日子,似乎有大把的日子可供揮霍。誰料一晃三年,一晃五年,這後麵的日子像是過得特別快,過去的日子,再想拽它回來絕不可能,這就像有人說用手機發短信,對的,錯的,不合適的話,一旦按了發送鍵,“哢”一下就都發出去了,這時你若後悔,覺得似乎有什麼話說得不妥,想再將它追回來訂正一下,也是絕不可能的。我發覺過日子也是,身手矯健、健康無憂時,日子盡可過得快樂無比,隻是這時間就像手中的錢財,攢起來難,花出去卻如流水一般快。世上沒有後悔藥,此言不謬。

長話短說,現在回到正題:今年十一,既是舉國歡慶的國慶節,又是傳統的中秋佳節,我所在單位的幾位領導一起登門慰問我這個老病號。一時間寒舍高朋滿座,笑語盈盈。說到有關創作和出版等問題和規劃時,我談到想編一部散文集,因為這些年我陸續創作和發表過不少散文新作,尤其曾為某雜誌撰寫過每一期的卷首語,一月一篇時文,幾年下來,還真就寫了不少。

其實我和老伴早就在計劃這件事了,這是真的。我老伴這人生性曠達,平時不避諱談人的生死,因為她深知人總有一死的。特別是2008年5月我突然中風之後,住了兩年醫院,到目前還是不能獨立行動。左手一點不會動,站立不穩,生活不能自理,穿衣擦身等都需要老伴照顧。想想她也上了年紀,且身體也不好,但她總是毫無怨言,一天忙到晚地做著,每天都很辛苦。她總說:“這種辛苦是幸福的,隻要你好好地活著,我再累也是高興的。”

猛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與過去的確是大不一樣了,有些事就得趁現在頭腦尚清醒,記憶力還好,尚能在電腦上查取資料和寫些小文章的時候趕緊做。於是便想將過去沒有編輯成冊的一些作品,搜尋挑選一些,再出版一本書。老伴認為對我這個一生愛好文學的老夫子來說,這應是一種最好的紀念了。

自此之後,我和老伴倆就真的拋開一切,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這部文集的編排與整理工作之中。先是編排分類目錄,我在大腦中初步將自己已有的作品過了一遍,確定了這部書起碼得有“流年浪花”“時文雜感”“書人書事”等幾輯。此外還得有一輯“哥倆好”——這一輯的文字比較特別,它的由來,我在該卷正文前的“卷前小引”中會作介紹。

中國的散文,一直順著周作人於1921年提出的“抒情敘事,隻要真實簡明就好”這一經典理論一路走下來的。“哥倆好”這組散文寫的是我那寶貝外孫鬧鬧和孫子俍俍的事,所以真實簡明和有感情是肯定的,因此這卷裏的散文既有情趣,又有諧趣,可說是我收入在本書內所有作品中自己最為喜歡的一組散文了。

第一輯“流年浪花”的意思就像我開頭說過的,我這大半生稀裏糊塗地一路走下來,先是天南地北,後是困守輪椅和病床,日子像水一樣流逝,顯得平淡無奇。但在這平淡的流逝中,也不時會泛起一些漣漪和浪花,而往往當自己覺得有所感觸時就會馬上將它筆記成文。

我不寫自傳,想自己本凡夫一個,怎敢拉起架子作“傳”呢?這回編集子,將那些代表著流年浪花的散文前後一串,居然也好像能大致反映出自己一生的足跡,因此將這一輯文章名之為“流年浪花”。“流年”表示的是日子的流逝,“浪花”表示的是流逝過程中泛起過的若幹波紋或大大小小的浪花。我想普通人的一生大致就是這麼過來的吧。

“時文雜感”部分收錄的是對時政、世事的一些感觸。有人說作家應該是一群有良知的知識分子。有良知的人就必定會關心世事,且總想著要為人民群眾說幾句話,遇事不發言算什麼作家呢?因而如《結石娃娃敲警鍾》《文化人的尊嚴》《何時擺平周老虎》等篇文章,寫得好壞且不論,就當是在見證作為作家的一份良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