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喬熙還處於我打人了,我可能要吃牢飯的假想中,沒有意識到車裏的人也許比巡警更可怕,她不僅接近了,還在短暫猶豫後直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駕駛座上沒有人,大概是有事離開了。而後座,卻有一個叫喬熙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著定製西裝,用精致得體的剪裁,修飾出溫和雅致的偽裝。他腕間的表看起來很名貴,表盤幽藍,石英質地,在安靜的空間裏,秒針每走一幀,都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的袖口是精美雕花的鎏金袖扣,領帶是深灰色的。
喬熙的目光接著一寸寸上移,她心口狂跳,眼眶酸澀。
她看見他突兀的喉結,薄而淡的唇色,挺直的鼻梁,纖長低垂的睫毛,還有那雙幽深昏暗卻又漂亮得驚人的桃花眼。
他的氣質溫柔雅致,帶著點斯文氣,卻也叫人不敢親近。
“阿策......”喬熙的語氣沙啞,開口的時候,口不擇言。
對方隻是更加平靜地看著她,那雙幽深的眸,沒有一點波瀾。
而她驚覺失言,哪有什麼阿策,這是宋淮越。
“出去。”他開口,明明是這樣清淡的語氣,可是那裏麵的冷意和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叫她心尖緊縮。
滿滿的酸痛蔓延到眼眶。
喬熙知道蕭淮策是怎麼死的,係統告訴她,他死的時候抱著她的那方骨灰,屍首麵目全非。
他那麼好看的一個人,怎麼就死得麵目全非了呢?
喬熙看著宋淮越的臉,一時哭一時笑。
後者大約是將她當做了瘋子,他眼底劃過冷戾,從溫文爾雅的偽裝中皸裂,逸散出戾氣。
喬熙被他壓在車門上,喉間被一把槍頂著。
喬熙看著他,隻是流淚。
她說:“先生,你相信嗎?我在夢裏見過你。”
宋淮越當總統的這些年,有無數的女子用各種不顧廉恥的方式想要爬上他的床,可是第一次,有人隻是這樣麵對著他哭,他就已經被撩亂了心弦。
他將槍抵得更重,眉目一沉,聲音雖然溫淡平靜,可是卻已經透上了威脅:“小丫頭,我的耐心有限,你是自己下去,還是我一槍崩了你。”
喬熙讓自己從崩潰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她對著這張臉,在心裏慢慢說服自己:他是獨立的,和蕭淮策,楚淮,紀淮深都沒有關係。
這樣暗示了幾遍,喬熙終於恢複了幾分正常。
她當著他的麵從校服口袋裏拿出手帕,一點點擦掉臉上的淚水。
她微笑,對上宋淮越看似溫淡,卻分明已經透出冷漠冰戾的視線,帶著幾分抱歉,輕聲道:“對不起,剛剛把先生認成了別人。”
宋淮越眼中有細微光影浮動,啟唇,語氣淡而平直:“下車。”
喬熙笑得乖覺:“先生,外麵的警察在追我,我下去會被打死的,我怕,想要留下。”
“小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他被她的大膽弄得微微一愣,之後眉心微凝,似笑非笑,語氣也透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