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花冠(二十七)(2 / 2)

他舍不得,喬熙明白。

他待她很好,在那高懸的恨意下,竟能好到這般的無微不至。

他隻是夜夜擁緊她,夜夜問她:“小喬,你愛我嗎?”

每每那個時候,喬熙就會用一種支離破碎的目光看著他,她說:“淮深,當然。”

她總是回答得很果斷,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聽她親口說出過那三個字

不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

所以他也從未對她說過愛字,真心這種東西,她不配,他不敢。

轉眼就是一大半年,紀淮深對喬熙的態度始終沒有半分軟化。

那四星的恨意遲遲升不上去,仿佛被愛意逼迫,收斂所有鋒芒。

喬熙在漫長又重複的枯燥生活中,聽見了係統的聲音。

[還有一年就要空間跳躍了,你抓緊時間。]

還有時間限製,之前怎麼不說?

喬熙覺得自己被騙了,她一個人在房間裏罵了係統很久,最後,她筋疲力盡地縮在角落,對係統小聲又迷惑地說:“裴棲,他真的好愛我。”

係統沒有回答。

喬熙的生日在冬天,新年的關頭。

生日降臨那天,紀淮深送給她幾箱寶石。

喬熙將那些寶石堆在角落,時不時從鍾樓的窗戶裏扔出去一個。

她拿著巴掌大的紅色寶石,臉上帶著一種天真的爛漫:“這麼大一顆,扔下去會不會砸死人?”

“我把方圓十裏的地都買下來了,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你放心的扔。”

喬熙索然無味地收手。

這一年裏,外麵大約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喬熙不知道具體的情景,可是也能猜到,能做到這種程度,他如今,是真的隻手遮天。

喬熙赤著腳走向他,白皙的足落在他的皮鞋上。

“淮深,今天是我的生日。”她說完,眼眶紅了紅。

“我知道。”他愛憐地摸了摸她的發:“小喬想要什麼?”

“我想去山頂看煙花。”她說到這裏,眼底有憧憬:“那種紅色的煙花,最好漫山都是。”

喬熙沒有指望紀淮深會同意,他不會讓她出去的,這大半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她隻是不甘心,還是想要試試。

萬一呢?

她這般想著,心中卻是自嘲一笑:怎麼可能呢?眼前人平日裏對她再好,也不能掩飾那四星的劇烈恨意。

他越是這麼溫柔,喬熙就越是恐慌。

這樣不合常理的舉止,讓她害怕。

“我隻是說說......你不想的話......我就......”她將話說的艱澀為難,一雙眼睛紅透,眼眶泛濕。

紀淮深看著她不說話,眼底濃烈的紅意。

除了剛開始的那幾天,這大半年來,他再怎麼沒有對自己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喬熙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之後,她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巧克力,剝了糖紙,塞在紀淮深的口中。

她說:“你別生氣,你是不是要把我關起來了?淮深,我給你吃巧克力,甜甜的東西會讓人心情變好,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