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往西北五百多裏的地方,是曹國、燕國和王畿之地的交界處。這裏群山連綿,原本並無多少人居住,但近年來從王畿之地逃出來了許多流民,他們受不了當地官府的苛捐雜稅、橫征暴斂,都跑到這裏落草為寇。
初時這裏的山賊各自為政,巔峰時有上百旗號,賊眾數萬。但後來互相吞並,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最終就隻剩下七大盜團了,總人數縮減到一萬多。因為誰也奈何不了誰了,就幹脆結成了聯盟。
三方官府眼看賊勢已成,便派兵圍剿,結果輸多勝少。
這時恰逢皇帝駕崩,多位國主陣亡,死靈教暗中攪弄風雲,天下瞬間大亂,官府也顧不上剿匪了。於是這七支盜團趁機崛起,收攏了大量的流民,短短一個月時間,總人數暴增到了十萬多人。最近更是相繼攻下了附近的五個郡,正式豎起了反旗,自號七盟軍。
這一日,一個鶴發童顏,自稱活了的一百一十多歲的“老”道士,帶著一個草包徒弟來到了這些盜團控製下的博寧郡。
博寧郡乃是曹國的邊郡,北臨王畿之地,西臨燕國。本也是個富庶之地,但因為群山上盜匪群聚,三邊通商之路被阻斷,盜匪又不時下山劫掠,幾年來被弄得雞飛狗跳,遠沒有當年繁盛。如今更是被七盟軍攻占,弄得烏煙瘴氣,民怨沸騰。
武秉央來這裏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去郡治所在的新汲,而是來到了陸渾縣。聽聞這裏之前剛興起了拜火教的信仰,便遭到了死靈教的瘋狂鎮壓,死傷慘重,於是拜火教的人帶著上千人逃到了山上。
“嘖嘖,真沒想到這赤陽門竟然一直都是拜火教的餘孽,若不是那不知真假的聖旨,恐怕他們還會一直隱忍下去吧!”茶樓了裏,一個桌子上放著一把刀的中年男人一臉新奇的說道。
“可不是嘛!赤陽門可是我曹國的老牌門派了,傳承有上百年了,在六七十年前曾強盛之極,勢力遍及全國六州,但後來逐漸沒落,如今隻龜縮於這一縣之地了。”中年男人對麵一個刀疤臉接著說道。
“不過可惜了,老門主以為有了皇帝的聖旨,七盟軍又不限製死靈教的傳教,就以為他們拜火教也可以肆無忌憚的跟著傳教。結果七盟軍偏幫死靈教,打壓拜火教,竟然舉兵前來鎮壓。不然以赤陽門的底蘊,死靈教還真不是對手!”中年男人搖頭歎息。
武秉央和勾茂才靜靜的喝著茶水,他強大的聽力聽著樓上樓下的說話聲,很快就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了個大概。
他沒想到竟然還會有拜火教餘孽能光明正大的隱藏到現在,不知道這是曆代曹國國主沒放在心上,還是這個他們的太能隱忍了。
不過也是因為隱忍太久了,這一次釋放就盛放得太燦爛了一些,十幾天時間,他們竟然就鼓動半個縣數萬人加入了拜火教,聲勢浩大。這全是因為這些年赤陽門對全縣的掌控和滲透太強了,全縣三分之一的人口不是赤陽門的內外門弟子,就是為他們名下商號打工的,以及那些給他們種田的佃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