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林子!”董村長又對我說,“全村老百姓不會忘記你的。你去我也放心,你有文化,懂的事多。”
我隻好點頭。
“那什麼時間去?我給她打電話,叫她來邀請函,還要辦有關手續,聽說辦手續挺複雜的呢。”喬妹子倒蠻懂地說。
“聽羅娜的,到香港還是來北京,全由她定!”我說,“她要願意來北京談,還省我們好多麻煩的。”
“行,我去聯係。”喬妹子說著走了。
“還有一件事,”郝利力又向董村長說道,“鄉裏來人,說是要把兩所中學合並成一所,這樣得新建一座教學樓,叫咱集資五萬元,您看咋辦?”
“集資,集資,又是集資。沒錢麼還要幹有錢的事!老百姓還活不活!掙點錢還不夠瞎折騰的!不過呢,這蓋教學樓倒是正經事,唉,給就給吧,給五萬,唉!”
郝利力走了,走時還問什麼時候喝上梁子和我的喜酒。我便也開玩笑地說什麼時候喬妹子和你入洞房什麼時候喝。也就在這時,沈快嘴風塵仆仆地來到了我和董村長的麵前。
“什麼事那麼急?”董村長把她讓進辦公室。
我隨後跟了進去。
“我先喝口水。”沈快嘴抄起董村長晾著水的涼杯咕嘟咕嘟一陣子猛灌。
“咋回事?”董村長又問。
“簡直氣死人!”沈快嘴急赤白臉地說,“我就沒見過這樣的父母!開始聽說我給林子提親還笑著個臉,可一聽說是蘇香村的梁子,謔!一下子就變了臉。我好說歹說,拿出了我的全套當家本事,你猜怎麼著,林子的父母全都繃著臉,回答就兩字兒:‘不行!’隨你千說萬說說破了嘴皮子,說咱梁子要個有個,要條有條兒,要盤有盤兒,要多能幹有多能幹,要多孝順有多孝順,可他們就是那兩個字:‘不行!’口氣那麼冷,話茬那麼硬,你問他們為什麼不行,他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說現在青年人的事自己可興自由,他們說我們家不興這個,林子和梁子不興這個,隨你再怎麼說,以至說到林子和梁子兩人都同意了,已經棒打鴛鴦散不了了。他們說‘敢!’林子要和梁子對上象,做爹媽的就撞死在林子的懷裏。你說,這個做父母的怎就這麼死硬不開化不顧自己子女的好歹呢?我真沒見過這樣的!最後,我出他們的院時,還告誡我什麼,叫你林子趕快回去見你的父母!說今天要不回去,明天一大早就來找你算賬!”沈快嘴說的好急好氣,最後把那滿臉的憤懣一肚子的冤屈全部宣泄在了我的身上,“我開始就說,和鳳姑娘對上多好!偏不聽!偏不聽!現在可倒好,鳳姑娘跟了鐵栓,喬妹子跟了郝利力,梁子倒是一心撲在了你的身上,可我看得出來,這事成不了!告訴你林子,要真成不了,我看你怎麼對梁子交賬!哼!”
沈快嘴所有的話都像一連串的重型炮彈,把我的心炸得粉碎粉碎的拾不起個來。我真沒想到我父母的態度真應了梁子“你爸媽要不同意怎辦 ”的言。那麼現在,我的父母竟真的不同意這門親事,這究竟為什麼?為什麼做兒女的要幹點什麼事情你們都橫加幹涉!做兒女的還有沒有自己的權利?還有沒有自己的自由選擇?哼!梁子和我,我和梁子,鐵打鋼鑄,連接在一起的心如磐石般堅固,天王老子任何人都甭想拆散我們!
“謝謝您了沈嬸!我馬上回家,去見我的爸媽,和梁子結合,是我倆的事!您放心,到時候,保證讓您喝上我和梁子的喜酒!”
我說著,是對沈快嘴說的,是對董村長說的,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我和董村長打了個招呼,從我的屋裏拿上自行車的鑰匙,下樓,登車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