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大火(2 / 3)

“這也不是不可能。”墨翌涵故意扇風。“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要怎麼過活啊?”

“你住口!”白慕寒頓時覺得心口紮進了兩根芒刺似的難受。“她不是有錢嗎?怎麼不能過活。”她要是真的敢嫁人,他就……他能怎麼樣?她隻會跟他拚命吧!

他憤慨的瞪著金元。

“你在京城三年,不知道她在你眼皮底下嗎?”

“我……”金元想辨解卻無話可說。他也非常鬱悶。他與師傅她們同在京城,卻三年都沒相遇。偏偏,白慕寒一來就遇上了。難道他真的與她們無緣嗎?

“他們這個時候到這裏來,肯定住在這附近。我們明天再來吧!”墨翌涵四下張望了一下。遠遠看到小村子裏傳出的點點燈火。

“明天她肯定又跑了,我們現在就挨家的去問。”白翌涵再一次朝著寶寶剛才跑的方向找去。他相信,一個幾歲的孩子,在遇到危險時肯定是會朝著家裏跑的。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兒子是天才。他的思維可是不同於普通的孩子。他跑的方向,就正好是與他家相反的村子。

因此,當他們找盡各種借口,挨家挨戶的敲門,將村民從床上拉起來確認,受盡白眼和埋怨後。他們始終也沒找到想找的人。

“大叔,這兒真的沒有兩個婦人帶著孩子的人家嗎?”已經是最後一家了。白慕寒不死心的問道。

“我們這裏都是幹農活的粗人,哪家能缺得了勞力啊!”大叔淡淡的回到。一看這些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就知道他們不知人間疾苦。

“或者您想想有沒有一個南方女人,帶著孩子嫁到你們村子的?那女孩生得非常嬌貴,大概同大娘差不多高吧!”墨翌涵指著那個又矮又黑的大娘問道。

“我們這村都是本地人,沒有外人。”大娘不耐煩的接到。“公子,你們要找人明天白天來找吧。”

“那打擾了,不好意思。”墨翌涵忙道歉。

金元又從袖中取出那塊始終沒有送出去的銀子,遞了過去。與之前一樣,立刻遭到大娘的白眼。

“公子,如果是三年前我們討飯的時候。您施舍這銀子咱們一定感恩戴的接下。可是現在,我們不需要施舍了。”大爺是識禮之人,沒像大娘那樣直接給他們臉色看。他隻是明白的告訴他們別拿銀子來砸人。

城門快關了,師兄弟三人隻得將希望寄予明天。不過讓兒子從手裏溜掉的白慕寒,心裏那個堵啊!簡直無法用語言能形容。

飛雪抱著睡著的寶寶,從另一條路繞回家去。才接近後院,她便察覺到空氣中有異味。悄悄躍到窗口,正準備往裏麵看,脖子上立刻傳來一陣冰涼。

“師傅,是我。”她連忙出聲。

“你怎麼趴窗口?”拿劍的手一抖,收了回去。“你要是再慢半拍,或者我再快半分。你就隻能到閻王殿去叫師傅了。”師傅懊惱的教訓道。

“孩子找到了?”目光鎖在寶寶身上。再見他們都換了衣服回來。“他去山莊了?發生什麼事了?”

“嗯,說來話長。我們得立刻去城裏。”飛雪輕輕一躍,真接從窗口進屋。

“邵全剛才已經解決了幾條狗。”吳媽平淡的回道。“是那個笨太監總管派來的。他們也不知從哪裏打聽到,全莊上下,隻有你跟莊主最熟。所以要抓你去問話。”

小忘憂睡在床上。桌上的包袱都收拾好了。

“邵全呢?”

“他去處理那幾條狗了。”吳媽仍在收拾兩個孩子平常喜歡玩的小玩具。

難怪她剛才聞到了怪味。

目光不舍的掃過住了幾年的家。其中有苦有樂,她真的非常不舍。事實再一次證明,超脫於現實社會之外的桃花園隻適合存在於詩人的夢境之中。而她的夢也該醒了。她用狂熱與執著,親手打造出的理想生活喧布結束了。

“師傅,除了門後夾牆中的那個小匣子和人外,別的東西都別帶了。”

老太太倏地停下動作。回頭看向她。師徒倆對視一眼,一切了然。

三更敲響,遠處村子裏更夫“天幹勿燥,小心火燭”的提醒聲剛剛落下。田園中獨立小院中正青煙嫋嫋,傾刻之間,漫天的大火印紅了整遍天……

清早,城內城外各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隻等城門一開,便各奔己路。隨著門樓上一聲鍾響,城門在幾名衛兵的合力推動下緩緩開啟。

白慕寒師兄弟三人第一批從左邊出了城門。同一時間,飛雪他們一家五口從右邊進了城門。一個急著出城,一個急著進城。他們都認準了自己的前方。誰也沒有斜視一眼。就這樣他們再一次擦肩而過了。

出城後,白慕寒他們直奔臥龍山莊。他們決定直接去登門拜訪,然後再查問佃戶的情況。可是到了山莊門口,大門上仍然掛著鎖。門口圍了不少山莊的工人正在議論紛紛。

“一家五口啊!怎麼能一個都沒跑出來啊!”

“唉!聽說更夫趕去的時候,聞到有燈油的味道。看來是有人故意放火的。”

“他們家的人平時也沒怎麼跟人來往。怎麼能惹上仇家呢?”

“聽說昨天丫頭可是將那個公公給得罪了。不會是……”

“這話你可千萬別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接著人群立刻安靜下來了。然後有人開始扯開話題……

昨晚最後見的那位大叔突然轉身發現了他們。

“咦,幾位公子,你們來得可真早啊!”

“早啊!大叔。”墨翌涵跟他打招呼“昨晚村子出事了嗎?”

“唉!”大叔沮喪的歎息一聲。“不是我們村子裏的。在山莊的另一邊。昨晚一場大火,一家五口一個都沒能幸免,可惜了那雙可愛的孩子喲。”

“就是說,那些人也太狠心了,三四歲的孩子他們也下得去手……”

三四歲的孩子?一雙?五口?三人相視一覷。“大叔,那一家五口是不是姓吳?老太太帶著兒子媳婦和兩孩子?”

“他們姓什麼?我們還真的不太清楚。老太太和女兒外孫是三年前來的。過了大半年吧,老太太的幹兒子又帶著幹孫子來了。他們平時也不同大家來往……”

大叔的話說到一半,便被人提起來了“她們在哪裏?”冰冷的聲音令大叔哆嗦了一下。“被燒的房子在哪裏?”金元同樣急切的追問。“快說啊!”墨翌涵急得一頭大汗。可惜大叔已經被他們的樣子嚇得失聲了。

“你們放開他,我帶你們去。”大娘見老伴被人擰起來,忙過來幫忙。

火災現場圍了不少圍觀的群眾。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少數像那位大叔一樣與她們有過接觸的人在為他們惋惜。大多數都是報著看熱鬧的麻木心態。

“二師兄,你來看!”

冒著餘煙的廢墟裏,三個被燒焦的頭顱豁然醒目。在那旁邊還有兩個燒得隻剩下一點點。分不清是大人還是孩子。可是這樣的情況下,除了知情人外,有誰不認為是那兩孩子呢?

就在前一刻,他仍帶著這火是她自己所放的念頭。轉瞬間,希望破滅了。忽然,眼前一黑,他感到靈魂與軀體分離開來……那張粉嫩的小臉正帶著燦爛的笑容叫他爹……他又見到那雙惶恐不安的鳳眸。鳳眸的主人哭著撲進他的懷裏。告訴他都有哪些人欺負過她們母子。她要他幫她們報仇……

“二師兄!二師兄!”墨翌涵眼及手快才接住突然暈倒的師兄。一直都知道二師兄心裏惦記著雪兒母子。可是,怎麼也想不到以無情公子著稱的二師兄。竟然有著如些激烈的感情。

老天為何要這麼殘酷呢?昨天才讓他見到兒子,今天就要天人永隔?既然這樣又為何要讓他們父子相見?難道,隻為讓他見上最後一麵嗎?

金元望著地上的頭骨發愣。他來晚了!為什麼昨晚他要回城?為什麼昨晚他不接著過來?為什麼?為什麼師傅到死也沒有正眼瞧過他?

圍觀的群眾,全都驚訝的望著他們三人。他們許多人都認出,他們就是昨晚去敲門尋人的那幾位。現在看他們的表情,多少也能猜出他們要找的就是這一家了。隻是,他們終究是錯過來。唉!有人為他閃歎息。有人默默落淚,有人轉身離開,有人上前勸說……

“公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

“公子,既然是親人,就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金元朝他們彎腰謝禮!他脫下華麗的外袍,將所有殘餘的骨頭通通撿起來帶走。師傅,徒兒一定給你們找個風水寶地。讓您和師妹,師侄共享天倫!

京城最大的“好運來”賭場坐落在最繁榮的西門大街上。這裏二十四小時營業。總是門庭若市。飛雪一家五口,從後門進到賭場。

“公子,院子已經給您準備好了。請跟我來。”賭場的楊管事半夜接到飛鴿傳書,立刻命人將賭場後麵那空院子收拾整理出來。隻等這位大老板的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