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1 / 1)

一牆之隔

銀子借到手,救兒心切的飛雪自是不會繼續與墨翌涵在客棧探討“賣腦”一事。她隨便找了個借口,便尿遁出來了。離開之前,她去找掌櫃問了白府的地址,順便付清了兩人的房錢。住一個晚上就花了她二兩銀子。這樣的客棧,她自然沒打算再回來住。

根據掌櫃的指引飛雪很容易便找到了白府。

白府座落在宴城的東南方向,一整條大街就隻有獨門一戶。門口十二級寬闊的石階順展而上,左右各有一隻昂首雄踞的大石獅。沉厚的紅木大門上掛著一雙銀色的碩大獸環。門楣頂上燙著金粉的“白府”二字在陽光下閃閃放光。環繞著白雲石砌成的高大院牆後,是一大片看不見尾的青磚紅瓦,飛揚簷角。這等豪門氣勢的確應了那句“不是皇家,卻勝似皇家。”之說。

飛雪隻在白府門前過了一趟便離開了。多年的商場曆練,早已讓她養成了凡事都要“謀定而後奪”的思想理念。現在這種敵強我弱的不利形式下,她更是出奇的冷靜。

她深知這樣的高宅府邸,不是憑著你有勇氣上前去敲敲門就能進得去了。而且就算是進去了,也不可能憑著她一句話,人家就將孩子抱進來給她驗。更何況她生下孩子後除了聽到孩子的哭聲,連見都沒見到一麵就暈過去了。就算是人家將孩子放她麵前,她也無法確定那就是她的孩子。再說這裏也沒有DNA這樣的科學數據可以依賴。一句話,要想救出孩子,她必須從長計義。

墨翌涵在房間裏等了飛雪好半晌,也不見她回來。突然門口有了敲門聲。

“咚咚……”

“門沒栓!”他隨口應道。進來的卻是店小二。店小二舉著一封信遞到他麵前道:

“公子,這是您那位朋友離開時讓轉交給您的親筆書信。”

“信?你是說她走了?”墨翌涵不敢置信的暴睜雙目。死丫頭!拿了銀子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嗎?隨即搶過書信展開一看,裏麵霍然一封墨跡未幹的借據。

借據上將他們剛才的話,一句不落全部記錄在備注中。下方不但有她的簽名,更有她的指印。字跡清秀,卻又透著堅韌。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她之手。

“她還有別的話要轉述嗎?”墨翌涵皺著劍眉問小二。

“小公子說半年之期一到,他自會去找您。”店小二“另外,他已經為您結了賬。”

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來頭呢?小小年紀居然寫得這麼一手好字!說話做事,有時像是從未涉世的孩子,有時又像是一個狡猾多變的老江湖。就拿這張借據來說。裏麵的內容,就是他也想不到那麼全麵。說她是老江湖吧?可是她又連銀子與銅錢怎麼計算都不知道。

對她的好奇心越來越重。就算不是師傅交待,他現在也不會就此丟下她不管了。收起借據,遞給小二兩一錠銀子“將房間給我們留著。”丟下一句話便追出去了。

他在白府外街一家必經的茶樓裏坐著,茶都喝完一壺了。才見她瘦小的身影,四下張望著緩緩走來。他起身想上前去與她打招呼。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了。要想看透這丫頭,或者遠遠觀察會比近身接觸更有趣也說不定。

就這樣,他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跟隨她從白家門口經過。然後延著寬敞的青石大街,走回晏城。在城裏的大街小巷中穿梭閑狂。一路上見她東張西望,有時嘴裏念念有詞,有時又會攔住一些麵善的百姓問東問西。有時會到商鋪裏麵看看貨物,問問價錢。可是逛了半天,也隻見她買了一雙合腳的布鞋。穿上了合適的鞋,她似乎逛得更起勁了。

正午時分,炎炎烈日下,她累得氣喘籲籲,汗流夾背,麵色發白了。也沒有停下來找個地方歇歇腳,喝口茶,吃午餐的意思。墨翌涵好幾次都差點衝上去問她到底在逛些什麼?不過,為了看清她的真麵目,他忍了又忍。

終於在他都快要暴走的時候,她停在一個包子鋪門口。花了一個銅板買了兩個包子,問人家要了一大碗免費的冷水蹲在街邊,就著包子吃了下去。看得遠處的墨翌涵一臉黑線。不禁自問,難道他給她五十兩銀子少了嗎?她有必要像叫花子似的蹲在街邊喝涼水嗎?

就在飛雪蹲在路邊,優雅的吃著包子時。突然一個銅板掉在了她的腳邊。

“掉錢了!”她看也沒看,撿起地上的銅板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