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誌媛作個OK的手勢,一拍胸脯,向陳穎身邊走去。到了近前,葛誌媛拍拍陳穎肩膀,表情萬分沉痛,啞然道:“小二,昨天你走以後,莫雨辰他十分難過,哭得悲痛欲絕,肝腸寸斷,眼淚嘩嘩的。我們怎麼勸都勸不住。最後,郝銘帶著我們去了飯店。莫雨辰他一口菜沒吃,一口氣喝了十多瓶酒。要不是我們攔著,他今天非得酒精中毒不可。”
陳穎聽著,眼中流露不信之色。張海燕忙湊過來,道:“是啊,今天早上,林宇給我打電話,還說莫雨辰昨晚一宿沒睡。尋死覓活的,見了車就往上撞,見了河就往下跳,見了電閘就往上摸。直到現在,還沒吃一口飯呢,餓得跟電線杆似的,都沒人性了……”陳穎訝異道:“人性?”
張海燕忙改口道:“不是,是人形。”陳穎心裏甜絲絲的,口中卻隻“哦”了一聲,冷笑道:“他醉死困死餓死才好呢,與我有什麼關係?”葛誌媛勸道:“小二,你就原諒他吧!他真的知道錯了。聽郝銘說,他今天還要向你隆重道歉呢!”陳穎本想詢問什麼是“隆重道歉”,但狠話已經出口,隻得硬著頭皮道:“我說過了,不準你們再在我麵前提他的事!如果你們再提的話,我可不理你們了。”兩人見她一本正經,誤以為真,都不敢再說下去。
三人閑坐了一會兒,正聊些日後工作的事,忽地,陳穎手機響起,她隨手接了起來,隻聽莫雨辰誠懇悔恨地說道:“穎,我錯了。我不該那麼氣你,我知道我罪大惡極,十惡不赦。昨天我本想作法自斃,了結我罪惡的一生。可是,一想到你,我就對這個世界戀戀不舍……”
張、葛二人聽得嘻嘻直笑,陳穎臉上生暈,叱道:“少說廢話。你想說什麼就趕緊說,再不說,我可掛了。”莫雨辰忙道:“你別掛。穎,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求求你就寬宏大量,饒了我這次吧!”陳穎想到昨晚的事便覺氣往上衝,聞言,頓時怒不可遏,冷然道:“我生不生氣,與你有什麼關係?沒什麼事,我先掛了。再見!”話音未落,將聽筒放落,氣呼呼地坐回沙發。不久,電話鈴再響。陳穎站起身來,將電話線從話機上拔了下來。
張、葛二人瞧得,俱是一愕,心忖:小二一向最是溫柔和善,不論做什麼,總是處處讓著別人,怎麼對莫雨辰卻這麼苛刻?思來想去,隻以為陳穎對莫雨辰確是傷心至極,忙出口安慰幾句。陳穎隨口應了幾聲。
三人再聊了會兒,已是晌午。張、葛二人站起身來,道:“小二,時候不早了,我們這就走了。你也別太難過,其實隻不過是一場誤會。好在莫雨辰也知道錯了,你消消氣,就原諒他吧?”陳穎笑笑,道:“這事我知道分寸,就不勞你兩費心了。下午我要去姥姥家,去晚了就回不來了。中午就不留你倆吃飯了,改天,咱們找個機會再聚吧!”
兩人聽得,心下暗喜,笑道:“那我們走了,拜拜!”陳穎點點頭,目送二人離去,才將門合上,回屋而去。
傍晚,陳穎從姥姥家出來時,天已經暗淡下來,四周明暗不辨,人流漸漸稀少。隱隱約約,有叫賣聲傳來,如曇花般一閃即逝。陳穎騎著自行車,閑庭信步,慢悠悠地走過清冷的街道。忽然,她發現倆穿黑衣的男子,晃悠悠地騎著自行車,在後麵不急不徐地跟著自己。陳穎感到莫名的煩躁,既而又陷入無邊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