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笑著目送小姑娘離開,等她的身影消失之後，他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剛剛要如果不是一個電話突然打進來，阮甜甜家裏有事要回去,他現在的臉一定腫到自己都不敢看。
蘇清華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拿過顧燃剛做完的試卷認真看起來，越看眉頭堆的越高。
似乎是難以忍受了，他拿過筆袋裏的紅筆，一連好幾個叉叉在試卷上滾動。
顧燃看著小姑娘的身影消失,這才悶悶不樂坐回去,結果一轉頭就看到自己剛剛還挺漂亮的試卷已經被畫成了大花臉。
顧燃嘴角抖了抖，忍不住說道：“有錯這麼多嗎？”
他做的時候感覺還挺好。
蘇清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把最後幾個叉叉補上,再標出38這等嘲諷意味深長的分數。
“看來我是高估你了。”蘇清華麵不改色說道。
顧燃瞬間覺得在死對頭麵前丟了麵子,他立刻一手拍在桌上：“你答案都不看一眼就不怕判錯？”
蘇清華麵無表情道：“不好意思，這張試卷我滿分。”
顧燃：“……”
可以，牛逼,很嘲諷。
一個小時後,蘇清華抱著胸推了推眼鏡：“這題你不是會寫嗎？”
好巧不巧，這題是他剛剛大言不慚說會做的那題。
顧燃人麻了。
他繃著一張臉說道：“現在不會做了不行嗎？”
蘇清華輕飄飄看他一眼,也沒說不行,而是拿起筆跟他講這題怎麼做。
顧燃直覺自己麵子和裏子都丟了個幹淨,想要拉開椅子轉身走，可是一想蘇清華有可能會在小同桌麵前亂說，他又強行忍住了逃跑的衝動。
兩個幾乎算得上是互看不順眼的人,一起在教室裏呆了一個上午，這樣是被遊方方幾個人知道，尖叫聲怕是要先破屋子。
這兩位爺在他們的印象中就不能湊在一塊兒。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顧燃伸了個懶腰，偷偷瞄一眼麵無表情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蘇清華。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作為曾經的學霸，顧燃還是能感受出來蘇清華本身對知識點的把控和理解，還有他給人講題時簡單易懂的方式。
有這麼個學霸在一邊幫忙實在是很爽的一件事。
顧燃卷著試卷，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反正丟臉已經丟過了，再多丟幾次也就那樣。
顧燃忽然笑起來，一把扣住蘇清華的肩膀道：“清華兄，你辛苦一上午了，我請你吃午飯。”
蘇清華被他扣住肩膀，渾身都不自在了，他抖了抖肩後退一步警惕地看顧燃：“沒發燒吧？甜甜不在。”
顧燃：“……”
請你吃飯就不能是純粹為了感謝你？
顧燃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沒發燒，甜甜是不在，走吧，別跟我客氣。”
一直到被顧燃帶到學校旁邊的餐館，蘇清華的眉頭都是皺著的，等點了的飯菜上桌，他小心翼翼戳了戳，似乎怕顧燃下毒。
顧燃從來沒這麼無語過，翻了個白眼就開始吃飯，期間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小姑娘給自己發的已經安全到家的消息，這才又把手機收起來。
要顧燃和蘇清華說說笑笑聊天吃飯，他可能更傾向於去拿把刀。
兩個人都不說話的結果就是這頓飯吃的尷尬又沉悶。
好不容易吃完飯，蘇清華抽出張紙擦擦嘴，這才問道：“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
蘇清華是聰明人，他可不覺得顧然會為了上午的輔導特意請自己吃飯。
要是他沒目的，那就是天上下紅雨了。
顧燃眼見小心思被察覺，尷尬的握手成拳放在嘴邊咳了咳，又左右探頭看了看，也不知在看什麼。
“就是……那個……你下午應該有空吧？”顧燃一邊說一邊飛快用手指敲著大腿，眼神還四處亂飛。
蘇清華露出一個頗為驚訝的眼神，打量了他好幾眼，問道：“你什麼事？”
顧燃知道他多半聽懂了自己的話，卻還故作無知，咬著牙很想抬腿走人，可又生生忍住了，他把身邊的飲料拍在蘇清華麵前，破罐子破摔道：“期中考那幾個試卷……我上午就隻做了數學……”
蘇清華挑了挑眉：“顧大校草想洗心革麵了！”
雖然之前晚自習顧燃也搬了一把椅子湊不到他和阮甜甜身邊，但是明顯是來當攪屎棍，不……這個形容不太貼切，是來當電燈泡的，心思壓根就不在學習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聽，根本聽不進去。
顧燃聽著他驚訝又略帶調侃的聲音，恨不得找個地洞讓他鑽下去。
他拍桌而起，凶巴巴道：“你到底是有時間還是沒時間？”
“找人幫忙就這個態度嗎？”蘇清華推著眼鏡慢條斯理道。
顧燃身上的氣焰頓時高漲，可又迅速而下直至熄滅，他一把推開椅子，齜牙把蘇清華拉起來：“走走走，馬上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