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集(1 / 3)

第 八 集

傅家甸沿街 馬路  駱地肩扛著一個包裹在傅家甸的馬路上走著,由於天熱,他滿頭是汗。他放下包裹擦擦臉上的汗水,又扛起包裹向不遠處的會友客棧走去。  會友客棧 前廳  駱地扛著包裹走進會友客棧,沒等他放下包裹,立即被於掌櫃認出:“這不是駱地嗎?怎麼,才走幾天就從河北回來啦?”  駱地笑笑:“於老板好!河北還不如濱江呢,到處是日本人。”  筱麟坤、鄭爽梅從樓上見駱地,先是一怔,然後急忙走下。  筱麟坤:“駱地兄弟,啥時回來的?”  駱地:“筱麟坤老板你好!爽梅小妹你好! 我剛剛下火車。”說罷,駱地打開包裹取出幾包大棗,分別給筱麟坤、於老板、鄭爽梅,“這是河北特產。家鄉多年連災,加上日本人橫行,老百姓生活艱難呀!”  筱麟坤雙手接過駱地遞過的大棗:“這怎麼可以?這麼老遠,大棗又如此奇缺,這可是無功受祿呀!”  於老板嬉笑著:“您是受祿必有功!而我……這怎麼好意思。”  駱地又拿出一包大棗,望著筱麟坤:“這是孝敬兩位老人的。”又向於老板,“你對我的關照,以表謝意。”到鄭爽梅時,他停了停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另有報答,這大棗是給師父的。”  鄭爽梅的臉立時紅了起來,她看了看身旁的筱麟坤,又看看於老板,說:“不用了,這大棗我和師父一塊兒吃!”  駱地將最後一包大棗拿出,看看鄭爽梅:“能陪我去謝謝王大夫嗎?”  鄭爽梅:“行!咱們現在就去。”  筱麟坤提醒著鄭爽梅:“等等,現在恐怕不行,今天是劉英玉和武青峰打擂,你忘了,就是去了王大夫也不會在家!”  鄭爽梅:“是啊!我正要和筱麟坤大哥去北市場看擂台比武哪!”  駱地立即興奮起來:“走!我也跟著去!”  說罷,瘦二哥走了進來:“這麼熱鬧,要上哪兒去?”  於老板:“瘦二哥這麼閑暇?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不去看打擂,到此有何貴幹?”  瘦二哥:“怎麼,你們都去看打擂?”  筱麟坤:“瘦二哥你不去?”  瘦二哥不客氣地坐在了前廳的椅子上,他拿起折扇用力地扇著:“請筱麟坤老板留下,咱倆有話說。啊!於老板要去也去吧,我給你看家。”  於老板:“瘦二哥在,我哪敢走哦,我還是在這裏伺候著吧。”  筱麟坤看了看駱地:“你和爽梅去吧,注意安全。”  駱地和鄭爽梅走出會友客棧後,駱地又喊了一聲:“於老板,求你幫我看看包裹!”  於老板:“好嘞!”  瘦二哥請筱麟坤坐在他的對麵,也喊了一聲:“於老板,沏壺好葉子來!”  於老板:“遵命!”  會友客棧 門前  一郵差走到會友客棧門前:“有叫筱麟坤的嗎?電報。”  會友客棧 前廳  於老板:“有!這位就是。”  郵差走進會友客棧前廳  於老板接過,看了看:“新京!”  筱麟坤走來,接過電報,展開念道:  邀請著名武生筱麟坤來新京演唱皮黃戲《鐵籠山》、《挑滑車》、《金錢豹》、《林衝夜奔》,並請陸順樓先生協演。  康德十年五月初十晨五時有人接站,請按時到達新京  滿洲國執政委員會文化教育部  康德十年五月初八晨  瘦二哥:“滿洲國執政委員會文化教育部可是個大的門頭。”  筱麟坤在郵差本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王麻子膏藥店鋪後房 清晨  王麻子正在後房內熬煎膏藥。  他一樣樣地往銅鍋中倒各種中草藥劑,攪拌、煎熬,循序漸進。  他一邊拉著風箱,一邊觀看鍋中的藥劑。嘴中不時地哼哼著京戲花臉唱腔。  一個時辰後,王麻子打開門閂,天井的陣陣涼風向他吹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口即唱:  老臣我年邁如霜降,  娘娘待老臣恩如山——  王麻子向前廳的堂屋走去。  王麻子膏藥店鋪 前廳  亢瞎子幹幹地坐在那裏,傾聽著王麻子的唱聲。  亢瞎子待王麻子走進時,他站起身來:“在‘老臣我年邁’要用明氣口,顯出老年人說話斷續的感覺。‘如霜降’的‘如’字,要以氣托腔。盡以委婉惶恐之狀。”  王麻子恭敬地聽著,並不住地點頭稱是。  亢瞎子重複一遍唱腔後又說:“這才是裘桂仙的唱法。”  這時,門外傳來陣陣熙攘之聲,王麻子推門觀看:“人們三三兩兩地向北市場走,是幹啥呀?”  亢瞎子:“今天是劉英玉和武青峰龍爭虎鬥你忘了?”  王麻子:“今天是五月初九?哎喲——我這腦子真是的,淨顧煎膏藥了!”  亢瞎子:“龍虎相爭怎麼選這麼個日子?不是很吉利呀!”  王麻子:“什麼吉利不吉利的。還不是日本人定的日子,這叫‘五九’,日本人叫做‘長運武久’。”王麻子拉著亢瞎子,“走,去看看龍虎相爭,哪個勝,哪個傷!”  亢瞎子:“要去你去,我在這裏替你看鋪子。  王麻子:“這有小二。你能幹個啥!”說罷,喊了一聲說:“小二,你看家,我攙你瞎大爺看熱鬧去。”  亢瞎子糾正著:“應該是聽熱鬧!”  王麻子:“在你是聽,在我們是看!”  小二由天井門走進,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  亢瞎子仍堅持不去:“我怕濺了一身血。”  王麻子:“武林之人,都是點到而已,那有真刀真槍的!”他拉著亢瞎子向門外走去,“離得遠遠地怕啥。還真靠近擂台呀,我還怕踩死呢!”  北市場沿街 馬路  愛湊熱鬧的人們爭搶著向北市場北門方向走去,人們不斷地議論著。  北市場 北門外  這裏三三兩兩,一群一堆,雖不是人山人海,也為人頭攢動,摩肩擦背。  這是江堤壩基上唯一的一塊平地。靠沿江後側,有兩根胸圍粗的木樁,上麵圍著近三米高的玉米秸席子,在席子上貼有兩行鬥大的行楷白紙黑字:  切磋武林藝  拳腳震關東  北市場 北門外  人們爭搶著占到較好的觀望地點,王麻子、亢瞎子正巧站在一賣燒餅鋪的門前,燒餅鋪掌櫃恭敬讓位給王麻子。  一些熟人歪七、嚴老板、甚至皮黃藝人陸順樓也都在此露麵觀看,有些人見王麻子不住地點頭寒暄幾句。  王麻子:“喲——陸老板,也來湊熱鬧?”  陸順樓:“熱鬧大家看,待著也是待著。”  亢瞎子、嚴老板都上前向陸順樓問候。  王麻子:“切磋武林藝在濱江城可是第一次。”  嚴老板:“這可是龍虎相爭,必有一傷啊!”  亢瞎子:“都是習武之人,何必呢!”  王麻子:“瞎哥,這你就不懂了,習武之人和咱唱戲一樣,隻有切磋才能取長補短。如果不亮出來,誰知你的真本領!”  歪七側頭傾聽王麻子的高論。  王麻子:“就像今晨我唱的兩句二黃原板,不唱出來,瞎哥怎麼指教。”  陸順樓被王麻子的聲音所吸引,見他談的都是行內語言,不時多看幾眼。  王麻子瞅了一眼陸順樓:“陸老板,我在這裏是班門弄斧了。”  陸順樓笑了:“沒想到的是濱江市的票友這麼多,而且這麼好!讓我驚訝。”  這時,瘦二哥鑽進人群,像似尋找什麼人。見王麻子在一小坡上,忙向王麻子走去,正欲跟王麻子打招呼,見到陸順樓,急急走去。  瘦二哥:“哎喲——我的親爹呀,讓我們找的好苦呀!您老爺子怎麼在這閑著呀,家裏都找翻天了!”  王麻子見瘦二哥拽著陸順樓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兩個看熱鬧的見陸順樓在身旁走過,其中一個立即想起了什麼,他拽著另一個說:“你看剛才過去那個人是誰?”  另一個說:“是誰?”  看熱鬧的:“你忘了前些日子是他把福安裏妓院給砸了。”  另一個說:“是他!”  歪七看看兩位看熱鬧的,然後回頭問王麻子:“他們說的是誰?”  王麻子:“好像陸順樓?”  亢瞎子:“誰?”  王麻子:“筱麟坤的爹!”  歪七馬上醒悟地:“對!我想起來了,就是他砸的福安裏妓院。  亢瞎子:“看來,陸順樓也會兩下子。”  歪七說:“那是!福安裏妓院的三個大漢被陸順樓打得落花流水。”  王麻子:“應該說滾的滾來,爬的爬!”  亢瞎子:“是,滾的滾來,爬的爬。”  北市場北門外 擂台上  一陣銅鑼聲響,把所有觀看打擂比武的觀眾目光都吸引過去。  這是徐大褂子在擂台上敲打著銅鑼。  徐大褂子一邊敲著銅鑼,一邊喊著:“今天可是英玉武館館主設擂比武,有戲可看!”  徐大褂子見台下擁擠的觀眾:“哎!你擠啥呀!說你哪……怎麼,不服是吧!不服就上來,英玉武館的看門的就能撂你個跟頭。”  台下觀眾喊著:“徐大褂子狗仗人勢!”  徐大褂子“咣咣咣”敲了幾下銅鑼:“誰罵的?上擂台上罵呀!”  台下觀眾又喊著:“徐大褂子幫狗吃食!”  徐大褂子又敲了起來:“咣——咣——咣!”  徐大褂子:“怎麼,眼氣是不?”  擂台下哄了起來。  徐大褂子:“眼氣也沒用。別說你一個平民,就是關東拳門徒上來,最後也得跪在擂台上麵!”  又是一陣哄聲。  擂台下觀眾哄了起來,喊著:“徐大褂子狗仗人勢!”  觀眾喊著:“徐大褂子滾下去!”  北市場擂台下 一側  武瑤瑤和幾位武林姐妹站在一起,見徐大褂子如此張狂,幾次要衝上台口,都被姐妹們阻擋。  北市場擂台上 右側  英玉武館的幾位武士圍在劉英玉館主的後麵,像是保鏢,也像是示威。  北市場擂台上 左側  隻有武青峰一人靜坐在那裏,閉目凝神,在他身後四位弟子扇麵似的站在那裏。  武瑤瑤來到武青峰身後,將水壺遞去,武青峰呷了兩口,然後示意讓武瑤瑤下擂台去。  武瑤瑤無奈,隻好和幾位武林姐妹呆在擂台的左側,以觀武青峰的比武。  武瑤瑤剛剛站好,後麵傳來說話聲,但聲音很輕:“武姑娘,別怕!你爹一定能贏。”  一個男人也在說:“是呀!北市場的藝人們都來助陣啦!”  武瑤瑤回頭一看,女的是鄭爽梅,男的是駱地。  武瑤瑤微微一笑,點頭示謝:“你們認識我?”  駱地也笑笑:“都是北市場賣藝的,誰不認識誰!隻不過相互沒機會說話罷了。”  一陣陣敲鼓聲傳來。  駱地:“鼓響三遍兒,比武就要開始了。”  北市場擂台上 中間  一老者走上擂台,在台上說些什麼,嘈雜之聲誰也聽不見。老者剛剛走去,兩側的武青峰、劉英玉同時上擂台中央,相視片刻,互相敬禮,然後麵向擂台下觀眾敬禮,轉身又向“切磋武林藝、拳腳震關東”的十個大字敬禮。然後比武開始。  擂台下觀眾出奇地靜。  人們全神貫注地仰望著擂台。  英玉館主用一金雕展翅,隨後又一大鵬俯衝,金雕掃腿將武青峰打倒。  武青峰後退幾步,坐在地上,隨後又是一個鷂子翻身,騰空而起,直奔英玉館主,由於英玉館主不曾防備,腳底一滑,摔倒在擂台的右側。  擂台下一片嘩然。  以徐大褂子為首狂呼濫喊:“不算數!不算數!”  武青峰雙手扶起英玉館主。  呼喊之中,兩人又交起手來。  英玉館主如同一條下山猛虎,愈戰愈勇。  武青峰仿佛出水蛟龍迎戰自如。  正當兩人不可開交之時,武青峰露出一破綻,英玉館主用一餓虎撲食動作,猛地撲向武青峰。  誰知武青峰輕輕一點,“嗖”地飛上擂台的上梁,而英玉館主由於用力過猛,一下栽到擂台下麵。  擂台下的觀眾都為武青峰的絕技而叫好!哄聲四起。  北市場擂台 外圍  幾個日本武士撥開觀眾,橫衝直撞向擂台走去。  日本武士個個武士道的打扮,身穿和服,頭紮條巾,上印有“武士”二字,腰間挎有日本武士護身刀。  擂台下有人喊起來:“日本人上擂台啦!”  觀眾們都在緊張地觀望。  也有的人在悄悄地離開擂台。  歪七喊著:“別走哇!熱鬧還在後麵哪!”  眾人起哄:“日本人來了才夠刺激哪!”  北市場擂台 中央  武青峰見日本人走上擂台,先是一怔,然後退了幾步,回頭示意四個弟子和台下的武瑤瑤:“走,回家!”  沒等武青峰轉身,兩個日本武士將武青峰夾在了中間。  日本武士說了一串日語,誰也聽不懂。不知從哪裏鑽出一西裝革履的翻譯說:“不能走!你贏了!我們日本武士要跟你比武!”  日本翻譯的話音剛落,另外兩個日本人將一橫標展開,上麵醒目地寫著漢字:  大日本帝國要爭雄亞洲  兩日本武士將橫標線繩一扔,甩向擂台的兩側橫杆上,隨後用力一拉,係在了前杆的柱子上。橫標在擂台前懸空吊起。  在擂台中間站著的日本人大笑不止。  日本翻譯向武青峰介紹說:“這位是大日本帝國空手道武士長穀川先生。”  北市場擂台下 中間  在觀眾中喊出“把日本人趕下去!”  觀眾:“打死日本人!給中國人出氣!”  北市場擂台 中間  長穀川怒視著觀眾,他暴跳如雷,然後嗚哩哇啦地喊叫一陣,擂台下的觀眾頓時哄聲四起:“日本人滾下去!滾出中國去!”  西服翻譯走上擂台中間,高聲地喊著:“日本武士說,大和民族不比關東拳差,今天就要把關東拳掌門人打下擂台。讓全世界看看大日本帝國稱霸亞洲的雄心!”  哄聲一聲高過一聲:“滾!滾!滾下去!”  北市場擂台 右側  站在下麵的英玉館主向擂台走去。  北市場擂台 中間  長穀川露出得意笑容。  武青峰脫去白布無袖衫,剛要對峙,英玉館主喊了一聲:“武掌門,你先歇著,由我和日本人比試比試!”  武青峰先是一怔,然後和武瑤瑤同時喊出:“英玉館主——”  日本武士也怔了片刻。  擂台下喊起來:“打!把日本人打下去!打下擂台去!”  日本翻譯與長穀川說些什麼,長穀川猶豫著。  英玉館主與長穀川剛要動手,姚錫九領著眾人趕到。  姚錫九威嚇住英玉館主,耳語著。  可是長穀川卻不讓了,他不顧姚錫九的阻攔,與劉英玉館主交起手來。  北市場擂台外圍 沿江堤  一匹黃驃馬由遠而近,騎馬人頭戴氈帽,一身土布衣褲,手提雙匣子,飛馳擂台的右側,“砰砰”兩槍,擂台上梁懸吊的“大日本帝國要爭雄亞洲”橫標瞬間落地。  有人喊起來:“江北胡子來了!”  後麵的觀眾哄喊著:“快跑哇!江北胡子不開麵啊!”  擂台外圍頓時大亂。人們紛紛向擂台外圍的北市場跑去。  眾多警察緊緊圍著姚錫九和日本武士。  日本武士又緊緊靠護著長穀川周圍。  姚錫九斥責著身旁正陽警察署長李兆豐:“還不去追江北胡子,站在這裏傻愣著幹啥?”  李兆豐向趙大個子耳語幾句,領著幾個警察向江堤跑去。江北胡子早已無影無蹤。  北市場北門外 江堤下  混亂的人群紛紛從江堤下逃生,鬼哭狼號。其中有王麻子、嚴老板、歪七扶著亢瞎子等。  北市場王麻子膏藥店鋪 門外  亢瞎子在歪七的攙扶下,站在路旁等待王麻子。  王麻子一拐拐地走來。  亢瞎子:“不讓你去,非要去!腳脖子崴了吧?”  王麻子看看腳上穿的破鞋:“鞋也丟了。這不,管他誰的鞋 ,總得走回家呀。”  說罷,王麻子把自己腳上那隻鞋扔得遠遠的,赤腳走進王麻子膏藥鋪。  北市場北門外擂台 一側  姚錫九在趙大個子的護衛下,剛剛走上江堤,突然一輛載人馬車風馳而至。走下來的是年警官和幾個警察。  年警官走向馬車前,敬一標準軍禮:“報告區長,卑職來晚了。”  姚錫九臉色煞白,沒有好氣地:“你幹啥去了?我死了不要緊,要是長穀川有點差錯……我看你們幾位署長也該找個地方啦!”  年警官:“報告區長,剛才卑職正處理一項公務。江北胡子……”  姚錫九望著年警官:“江北胡子又怎麼啦?”  年警官:“江北胡子把薈芳裏妓館給砸了,還搶走四個妓女。”  姚錫九剛要犯怒,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有些氣急敗壞地:“江北胡子!江北胡子!你他媽的跟我姚錫九有啥過不去的!走!回府!”  姚錫九踏上一輛嶄新的福特汽車,然後汽車飛似的向北市場東門駛去。  年警官佇立在那裏,久久地注視著。  王麻子膏藥店鋪 前廳  王麻子在用藥搓擦腳脖子,亢瞎子坐在一旁喝茶。  亢瞎子:“還真多虧歪七的幫忙,要不非踩死我不可!”  王麻子:“要不是江北胡子出現,還不知要有多大熱鬧呢!”  亢瞎子:“你是不怕亂子大?萬一出點什麼事,你還要為你的老小想想不是?別忘了,全家還以這個店鋪活著。”  王麻子深有領悟,站起來,一拐拐地走向亢瞎子,唱起來:  ……實實地老邁昏庸,  我不知真情啊。  望先生休怪我一時懵懂,  你好比蒼鬆翠柏萬古長青。  歪七提著酒菜由外走進王麻子膏藥店鋪,嚴老板隨後緊跟。  嚴老板不等王麻子唱完,將一包熟肉放在桌案上:“聽說麻哥為亢瞎子壓驚,我也湊個熱鬧。這可是剛出鍋的驢肉。”  王麻子高聲地:“歪七,倒酒,今天哥兒幾個來個一醉方休!”  姚錫九宅邸客廳 走廊  姚錫九在倆保鏢護衛下,走進客廳,兩保鏢退去。  姚錫九脫去外衣,藍荷花接過,隨口說出:“李九鵬等你半天了。”  姚錫九宅邸 客廳  姚錫九走進客廳,藍荷花隨進。  姚錫九拱手道:“九鵬老弟久等了,深表歉意。”  李九鵬站起,躬身道:“大哥真有空閑,習武練藝的場合你也去湊熱鬧。”  姚錫九沒好氣地坐在太師椅上:“我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要不是長穀川要與中國功夫比武,我上那兒送死?”  李九鵬、藍荷花一驚。  姚錫九接過侍從手中的茶水,輕輕地呷了一口,又說:“江北胡子都出現了。”  李九鵬忙問:“傷著誰了?”  姚錫九:“誰也沒傷著,隻把日本人懸吊的一橫標打落,騎馬就跑了。許是看北市場北門外的人太多?!”  李九鵬也喝了一口茶水:“剛剛聽說東四家子薈芳裏被人砸了,還搶走四個妓女。”  姚錫九:“也是江北胡子幹的!”  李九鵬:“大哥,你知道了?”  姚錫九:“剛剛年警官報告了!這幫江北胡子我就治不了?!”  姚錫九用力一拍桌案,茶碗落地,摔得粉碎。  一侍從匆匆走來,撿起碗屑、擦地。  李九鵬:“我看江北胡子左三番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