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沒想到,她現在又把主意打到了謝觀庭身上。”顧希音冷笑,“先是皇上,現在又是謝觀庭;如果謝觀庭不行,她又會看上誰?”
衛夫人沉默片刻,臉上難掩頹然之色,仿佛老了好幾歲一般:“在此之前,我真的從來沒有懷疑過她。我不肯帶她進宮,擔心她受不了誘、惑,接近皇上……隻這樣我已經十分內疚了,卻沒想到,她……”
衛夫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沮喪和後怕之中。
她這是自己幡然醒悟了,如果一直執迷不悟,導致顧希音被傷害,她怎麼後悔都來不及了。
顧希音看著她的模樣,歎了口氣道:“娘,您不用自責,誰也不能麵麵俱到。您做的,已經很好了。”
“我現在就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衛家的骨血。”衛夫人道。
顧希音心裏卻想,不管是不是,這個衛雲都不可能被留下來。
考慮到衛夫人的感情,大概不是會更好一些。
過了一會兒,衛夫人似乎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不用顧希音問,自己就說道:“她回去後發燒一場,很嚴重。我擔心,想讓人叫你去看看,但是她卻不肯……我就從這裏開始隱隱察覺到不對的。”
“為什麼?”顧希音不解地問。
“因為你。”
“嗯?”
衛夫人看著顧希音,嘴角浮起淺淺笑意:“因為我了解自己的女兒;即使你失去了記憶,你還是之前那個善良心軟又周全的你。衛雲落水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可能不過問。但是你沒有派任何人來看她,沒賞賜任何東西給她壓驚,也沒讓人來問一句,我就忍不住想,你和她,什麼時候交惡了?”
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問題當然不可能出在自己女兒身上,她開始重新審視衛雲。
撞衫這件事情經不起推敲,府裏到底是衛夫人自己為大,那日衛雲和繡月以及後來四處走動的丫鬟之間,顯然有著某種默契和約定,不,準確地說是陰謀和算計。
“她第一次和我提閔幼禾的時候是含羞帶怯的,我以為她真的喜歡,所以真心為她忙活;月見和閔幼禾定親之後,我對她十分歉疚,覺得要更加彌補她一個好夫婿,但是同時也做好準備她需要一段時間走出來。”衛夫人說著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但是這次經曆了她和謝觀庭認識的始末,沒想到她移情別戀如此之快。”
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就走出來了?
衛夫人想起來之前,衛雲提起謝觀庭時候眼中的崇拜愛慕,覺得自己這次實在傻得令人發笑。
她竟然連一個小姑娘的伎倆都沒有看穿,還被她耍得團團轉。
她也是從青春年少走過來的,難道還明白真正的喜歡是什麼樣子的?
雖說不見得能持續多久,但是至少不應該這麼快就全身而退,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樣子。
顧希音安慰了衛夫人幾句,然後直入正題道:“娘,現在您就假裝不知道,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招。隻是我擔心您的安危,您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