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懷孕就好,過去的事情就永遠地過去了。
隻有老天知道,這兩天他一直在努力說服自己,誰養大的孩子和誰親近,隻要是顧希音的孩子,即使隻為了顧希音的身體和心情著想,他也要認下來。
晚上顧希音的親戚造訪,尷尬地弄髒了被褥。
她不好意思讓船夫知道,便讓伊人出去喊徐令則。
徐令則鑽進船艙,見她蜷縮著身體躺著,還以為她生病了,嚇得臉色都變了,連聲道:“棠棠,你怎麼了?”
“我那個,”顧希音麵紅耳赤地道,“葵水來了怎麼辦?褥子弄髒了……”
徐令則看著燈下她緋紅的臉,幾乎控製不住想去親一親她,然而他克製住,輕笑道:“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你從前不是總教導那些女孩子,告訴她們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情而感到羞恥嗎?”
“我?我有嗎?”
顧希音完全想不到,她還能教導別人。
“有啊,”徐令則從旁邊包袱裏替她找衣服換,那鼓鼓囊囊的一包袱都是他替她置辦的,所以東西一應俱全,“回頭我跟你講,你先換衣服。”
顧希音看到他拿出自己用的姨媽伴侶,眼睛都直了。
徐令則看到她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笑眯眯地道:“這是你慣用的,我在成衣鋪子請人做的,已經漿洗暴曬過了。”
他知道自己生活的所有細節,哪怕這麼私密的事情他都知道。
顧希音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我出去了,你換衣服,換好之後我給你洗洗晾幹,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他是皇上,他也會做這些事情嗎?
就算司馬仲徹說的殘暴有水分,可是顧希音也萬萬沒想到,他能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她點點頭。
“睡吧。”徐令則替她重新鋪好褥子。
他做這些的時候動作熟稔,仿佛做過無數次一般。
顧希音躺在船艙裏,聽著外麵徐令則洗衣服的嘩嘩水聲,嘴角露出一個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她和徐令則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與司馬仲徹總是強調他們如何深愛過相比,徐令則從來不會用過去來壓她,但是他所做的許多事情都讓顧希音能夠真切地感受到,他們曾經多麼親密過。
“棠棠,”徐令則和她商量道,“我們也不著急回京,我想帶你回響水村一趟,和許如玉聚一聚,如何?”
顧希音眼中本能地閃過歡喜。
失去記憶之後的惶恐不安,隻有她自己知道;許如玉大概是她穿越之後僅存記憶中不多的溫暖。
但是她很快又想起徐令則曾經猜透了她想偷溜回去找許如玉的事情,立刻意識到他這樣做是順著她的心思,頓時有幾分不好意思,道:“以後再說吧,先回京城。”
徐令則畢竟是一國之君,出來這麼久,已經很不好了。
上次她跟著徐令則一起上岸的時候,聽見人議論說皇上生病了,已經兩三個月沒上朝了,恐怕已經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