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笑道:“夫人所慮極是。”

“我去善堂找人的話,是不是有仗勢欺人的嫌疑?人家就算不願意,約莫著也不敢不同意,是不是?”顧希音還有些顧慮。

月見道:“夫人做這樣的事情功德無量。那些半大小子在善堂,還不知道以後要幹什麼呢,夫人這是給他們前程。要是管善堂的人是好的,自然會為他們前程著想;要是心歪的,夫人管他們做什麼?”

顧希音想想,似乎也是這樣的道理。

她剛釋然,那邊月見卻歎了口氣。

顧希音問她,她又不肯說,反複追問她才道:“夫人,說起來您也跟著難過。那些半大的女孩子才可憐……”

顧希音略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月見卻又道:“這是各自的造化,我又讓夫人傷感了。隻是我想起來了我自己,我有我娘都覺得前途無著,她們比我還不如……”

顧希音托腮靠在小幾上陷入了思索。

在月見麵前她沒說什麼,但是等徐令則回來,她卻開口了。

“九哥,我同你商量一件事情唄。”

徐令則感受到肩膀上替自己揉捏的手柔弱無骨,心猿意馬,聽見她這般說不由笑罵道:“我說今日這般殷勤,原來是有事同我說。還不趕緊從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顧希音大笑著躲開他的手:“九哥,來喜最近怎麼樣?”

“原來是問她,那還用跟我拐彎抹角?她學武學得不錯,就是有些樂不思蜀,我約莫著她以後不能回來伺候你了。這個之前是不是同你說過?”

“說過說過。”顧希音道,“你也別勉強她,她願意做什麼就成全她,畢竟當初一路陪我進京,功勞苦勞都占了。我身邊已經有了月見,薛魚兒也能幫幫忙,暫時不缺人手。”

徐令則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有個薛魚兒。”

顧希音捂嘴偷笑:“因為她怕你,總躲著你,所以才很少見到。”

她冷眼打量著,暫時並沒有發現薛魚兒的問題。

徐令則問了幾句,又囑咐了她幾句,倒也沒過問很多。

“九哥,你看來喜學武,雖然男女天生體力有差別,但是你都對她讚不絕口,可見真是不錯的……”

徐令則拉著她的手把她拽到膝上坐下,讓她躺在自己懷裏,低頭四目相對,“繞來繞去,到底想同我說什麼?”

顧希音發現,對著自己的時候,他的眼底永遠都是燦若星辰。

“怎麼還發呆了?”

“九哥,我有時候覺得,就算你什麼都不是,為了你這張臉,我都會死心塌地。”

徐令則被她逗笑,笑罵道:“那等我老了,你還不喜歡我了?”

“沒事,到時候看兒子!”

徐令則:“……你倒是給我生一個啊!”

眼看著事情要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顧希音忙打斷他:“九哥,我話還沒說完呢!等我說完,你要是同意,今天你想怎樣都行!”

她這叫犧牲小我的大無畏精神!

徐令則眼睛頓時更亮:“真的?”

“真的!”顧希音壯士斷腕般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