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則深深了解,如果他有女人,哪怕隻是個通房丫鬟,那在顧希音這裏,就永遠地失去了可能。
顧希音並不知道這男人已經腦補到了爪哇國,心情愉悅地去買肉。
村裏不是總殺豬,隻有冬天才隔三岔五有人家殺一頭,等賣完了肉後才會有人繼續殺豬。
顧希音打聽到了今日有肉賣的是張裏正的鄰居,便快步走去。
鵝毛大雪已經變成了鹽粒一般的雪粒,被大風裹挾著,打到臉上有幾分痛感。
當她看到裏正門前有輛馬車時,並沒有在意,直接去買她的肉。
可是當她心滿意足地提著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準備回家時,卻被剛出門的裏正夫人熱情洋溢地喊住。
顧希音自然要給她麵子,笑眯眯地回頭,嘴甜地喊了一聲“嬸子”。
裏正夫人身邊還站了個婦人,三十多歲,身材高大卻瘦削,後背有些微微佝僂,麵容刻薄,讓顧希音忍不住想起魯迅先生筆下的某個被描述成圓規的女人。
本來她不說人壞話,可是她十分厭惡這陌生女人看自己的目光,興奮、激動、狂熱、貪婪……讓她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個女人,是來找她的!
顧希音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提肉的草繩,心思飛快地轉著,猜測這女人的來處。
難道是建安侯府的?
那建安侯府就破落到這種程度,需要這樣的女人出馬?
不,不能這麼說,畢竟在建安侯府那裏,恐怕覺得這樣的女人都是高看了她。
果然,裏正夫人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正要去你家,你竟然來了,真是巧。”
顧希音定了定心神,笑道:“嬸子您找我?”
“可不是!希音啊,你家來親戚了!”
顧希音眼皮一眨,親戚?
她在這一世,唯一的親戚是大姨媽。
若說眼前的這“親戚”和大姨媽完全不同,那也不對。
因為顧希音相信,兩者都是要讓自己出血的。
“親戚?”她裝傻,一臉茫然,把手中的肉輕輕搖著,“我還有親戚?我以為我親戚就像奶娘一樣死了呢。”
陌生女人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裏正夫人也很尷尬。
但是或許她收了來人什麼好處,所以笑著打圓場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這可是你嫡親的舅母,來來來,快來認認親。你舅母可是要接你去京城享福的……”
舅母?
她不是個小妾生的嗎?那這舅母是哪裏來的?
嫡母的弟媳婦?看眼前女人的氣質,並不像。
嫡母嫁入建安侯府的時侯,侯府光景應該不像現在這麼差,所以嫡母作為門當戶對出身的女子,家裏的弟媳婦怎麼會是這般德性?
那如果她沒撒謊,這舅母就是生母那邊的了。
雖然不知道來路,但是能給人做妾,生母家境定然一般。
那眼前這個上門,約莫著無利不起早,來占便宜的。
“哦?我舅母?我正好想知道一些事情呢!”顧希音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