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長嵩雖然對初念極盡寵愛,卻從未讓她看見過自己的脆弱。
他如同天底下的所有父親一般,隻想為自己的子女遮風擋雨,從來不會將自己的悲傷和難過展露出來。
這些年他一直在拚命修煉,從來不敢停下休息,因為隻要他得了空閑,眼前便都是初念娘親的樣子以及麵對分離的無能為力。
他多麼想一家三口能夠團聚。
“爹爹……”感受著爹爹身上的悲傷氣息,初念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對提起娘親之事感到懊悔,她不是未成年的幼崽不懂事,她本該知道爹爹從未在她麵前提起過娘親,不是因為不想她,而是不敢提起,每次提起後心都要跟著碎裂一次。
初念抿了抿嘴唇,不知該如何安慰爹爹。
初長嵩的臉卻慢慢發燙,若非寶貝閨女還在他懷裏,他簡直想瞬間消失在初念的麵前,然後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可真是丟人,竟然和寶貝閨女撒嬌。
初長嵩兩隻長而堅硬的兔耳朵動了幾下,他強行壓製住心中的尷尬情緒,低聲保證道:“念念,爹爹總有一天,會將你的娘親帶回到我們身邊,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
這一刻,初念似乎明白了,為何爹爹會一直拚命地修煉,曾經她以為爹爹隻是單純的崇尚實力,現在看來,崇尚實力隻是一部分而已。
娘親的被迫離開,是爹爹這輩子最大的悲痛,將娘親帶回來,也是他畢生的心願。
隻可惜,她並不是書中的主角,書中關於她的內容都少得可憐,更別說她的爹爹了。
她並不清楚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讓爹爹明知不可為,還要強硬突破,最後全身筋脈斷裂而亡。
在沒有將娘親接回來之前,爹爹一定會珍惜他的生命,所以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初念抿了抿唇,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不想讓爹爹陷入回憶之中,也明白以她現在的能力知道的太多也無濟於事,她什麼忙都幫不上。
初念覺得從前的她真的是過得□□逸,在這個實力為上、強者為尊的獸人世界,隻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低頭看到手腕上血紅色的血玉鐲,初念心知她有著別人都無法比擬的優勢。
她身旁有一座金山,如果不努力把這座金山變成她的,那她就是世上最傻的獸人。
“爹爹,你是不是快要突破了?”初念轉移話題道。
初長嵩沒想到初念會問他這個問題,平日裏初念如同所有的貴族小姐一般,對修煉和提高實力並不感興趣,今日怎麼突然提起了呢?
聯想到初念委屈巴巴的說想她娘親之事,從前初念乖巧懂事,從來不會在他麵前提起她娘親的事,肯定是被淩家那個臭小子給刺激的。
初長嵩在心中怒罵淩軒,臉上卻露出絲絲微笑,溫聲安撫道:“念念,這些你都無需關心,隻要每天開開心心就行。”
初念:“……”
唉,初念默默在心中歎口氣,怕引起爹爹的懷疑,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按照書中所寫,距離爹爹強行突破之日至少還有四個月,她還是徐徐圖之吧,隻要她還在,就絕對不會讓爹爹出事的。
見初念沉默不語,初長嵩心疼的說:“念念,你放心,隻要爹爹是巨拉城城主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明天一早,爹爹就下令不允許城內任何一人在背後議論你,一旦發現就把他驅逐出城。”
“爹爹,我才不在乎外人怎麼說我,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我是受害者,我憑什麼怕他們說。”初念抱著初長嵩的手臂撒嬌道。
初念知道爹爹疼她,可爹爹要是這樣做的話肯定會引起城內所有人的不滿。
以前她與所有貴族小姐相同,在乎顏麵,可現在的她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顏麵與之相比,根本不重要。
初長嵩覺得初念長大了,這一發現令他高興也令他惱火,他欣喜於初念的成長,同時也希望她能夠永遠無憂無慮。
想到這裏,初長嵩對淩軒更加不滿。
“念念,既然求婚的事因為其他原因沒有實現,爹爹覺得這也是好事,畢竟你才剛剛成年,沒必要早早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定下來,”初長嵩怕初念以為他太過獨斷,不讚同這門婚事,又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誰成想初念竟然點了點頭。
她揉著自己的兔耳朵,半是天真半是認真的說:“我和爹爹想的一樣,而且經過這件事,我發現我對軒哥哥的感情更偏向於兄妹之情,從小就隻有他最寵我,我便以為我是喜歡他的,可一旦他沒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發現我其實難堪多過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