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
一個工藝精湛的茶盞被重重摔在地上,稀碎。
“掌門師兄,你這又是何必?”
無言靜靜看著地上的碎花瓶,碎玉器等物,眉頭皺地老高。
方才濺起的一塊碎片險些滑到他的左臉。
“我這是何必?你說我這是何必?”無鏡掌教將修長的手指頭戳了過來。
然後將袖袍奮力一卷:“仙人明擺著是瞧不起我渡仙門啊,來了不打聲招呼,走了也不說一聲。”
他大氣一呼,雙手叉腰,手指頭又雙戳了出去:“我渡仙門想請他喝杯茶,就這麼難嗎?”
他這話一出,無言終於站不住了,上前一步,語氣加重道:“師兄慎言!莫被仙人以仙法聽了去。”
“仙人在此顯聖,於本門來說本是好事,師兄莫要為呈口舌之快而塞翁失馬!”
無言將手跟前的一杯茶端起來遞了過去:“這茶我沒喝,要不掌門師兄你先喝一口消消氣?”
師兄的為人他是了解的,原先的他性子本是自己這般沉穩的,但自從從師父手裏接過掌門的位子後他的性子便漸漸急躁了起來。
沒辦法,這年頭,人傻,事兒多,硬生生將一個五百年工作經驗的掌教逼成了十歲孩童。
但好在有自己這個穩健的師弟一直伴他左右,這才令他沉穩了不少。
無鏡掌教接過茶盞,眼珠撲棱兩下,本想連這也一並砸了,卻感覺右手一頓,卡在了那裏。
他抬起頭,看見身前無言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另一個無言在旁笑臉盈盈:
“當務之急,師兄還是考慮如何處置魔物侵擾山門的事情吧!”
無鏡轉過腦袋,顯露一臉不服,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們青衣道有法身了不起啊?
“你詳說一下!”無鏡情緒終於穩定了些許,接過茶盞坐了下來。
見無鏡終於心神寧息,無言抬手將法身隱去,凝起眉角道:
“方才,我於山下觀那妖物被魔氣侵蝕,似乎喪失了心智。”
“嗯?”剛揭開杯蓋的無鏡猛地抬頭,表情凝重了起來。
魔族無形,乃靈體狀態,靠寄生他族而存活。
妖族則是世間生靈獲得道行,擁有異術的存在。
然而魔妖兩族向來傲氣,視雙方如糞土。
具體是,魔族嫌棄妖族上不了台麵,寄生於此族有損顏麵,惡心。
妖族則是厭惡魔族的下賤。
然而此刻卻聽聞有魔族寄生在了妖族體內,這當真是一大奇聞。
此事略有蹊蹺,當不可以尋常之事對待!
這讓人不得不產生一個疑問:莫非妖魔兩族他娘的破天荒地聯手了?
心中有所猜測,無鏡開口道:“妖魔兩族如今雙雙換了主人,這點疑慮倒是應該的。”
他抿了一口茶,眉頭一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繼續開口道:“但仙人怎會動手去殺一個小小入魔的妖物?”
這不符合身份吧?
啪一聲,無鏡抬手一拍大腿,眼裏出現了一抹光彩:“這分明是在提醒我渡仙門啊!”
一旁的無言眉頭稍稍一皺,他不置可否,冷聲道:
“仙人在此顯聖,雖然不能獲得他的庇護,但能將這兩族唬住也算一大幸事。”
“這並非長久之計。”無鏡突然打斷道。
他抬手指道:“這樣吧,你跑一趟,即刻去將其餘十一峰的師兄師姐們叫來,選拔一些優秀弟子,下山去查探一番。”
“你再去跑一趟戒嚴堂,知會守山道長。魔族極有可能已經派高手潛入了宗門,而妖族則負責在下方試探,兩麵夾擊我渡仙門。”
他緩緩打直身體,換了一副沉穩的姿態道:“臨深淵而行,須得打起精神,如履薄冰!”
無言在旁一直點頭首肯,可聽到最後那句話時卻是下意識愣了愣,感覺這話頗為古怪,不像是自己這個掌門師兄能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