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萬念俱灰、失去求生意誌的我,雖然後來被杏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醒了,卻變得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每日都抗拒食用杏兒與趙德安端來的藥物與膳食,這讓杏兒、趙德安以及玄清宮的所有人都變得束手無策、一籌莫展起來。
為了避免我因不吃不喝,失去維持生命的源泉,導致生命的枯竭,杏兒與趙德安商量之後,每日都會趁我不注意之時,點中我的昏睡穴,給我喂食上幾丸補充體力的丹丸。
初時,我以為自己隻是因為體弱昏迷了,後來,每次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體力又充滿了能量後,才明白了過來。
隻是,雖然我心中明白,但是,我卻仍舊一聲不吭,隻是任由著他們去折騰。
再到後來,因為我這幾個月的身體一直不好,再加上我的求生意誌薄弱,杏兒每日給我喂入的那幾粒補充體力的丹丸也開始變得收效不大了,我的脈搏跳動終究是一天比一天弱了下去。
這時,杏兒、趙德安以及所有的宮人們都變得著急起來,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合計了一番之後,關閉了玄清宮的宮門,以我身子不適,需要待在宮中靜養為由,拒絕了後宮所有嬪妃以及大臣們的探視,以免引起朝中以及後宮中的動蕩不安。
而杏兒隨後則出宮去將她的師父――義國公劉一刀找進府來,由他來給我進行診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劉一刀,他是一位四十來歲開外,一臉正氣、麵向儒雅的男子,因著遠兒與秦蝶兒的關係,我對他由衷的生出了一種親切感。
在他向我請安時,我還使盡了全身的力氣、蒼白著臉,朝他微笑了一下。
不過,在他端著煎好的草藥向我走來之時,我仍舊是堅定的朝他搖了搖頭,雖然我知道自己此舉有些孩子氣,也有些不負責任,可是,我能夠猜得到,就算自己繼續活了下去,也必定是一輩子都活在疼痛、思念之中。
與其一輩子都難受,倒不如讓自己現在就解脫了。
我的這種悲觀厭世的態度讓劉一刀明顯有些不讚同,但是,我是君,他是臣,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反抗我什麼。後來,他索性也采取了與杏兒類似的辦法,每日點中我的昏睡穴之後,用內功來給我療傷,同時也找來一些新的藥物,給我偷偷的服下,維持著我的生命。
當然,雖然我已經存了厭世之心,但是,腦子之中卻也還非常清醒。為了避免因自己的離去給敦煌朝帶來動蕩不安,我特意讓人去邊關召回遠兒,將自己的後事安排好。
待我歸去之後,如若遠兒願意登基稱帝,我便將皇位讓予遠兒。如若遠兒不願意登基稱帝,我便讓躍文繼承我的皇位,讓遠兒輔佐躍文。
就這樣,在我的身體狀況進一步惡化,並不時的會陷入昏迷之中後,遠兒終於從邊關返回來了。
當時,當再次昏迷多日的我,睜開雙眼之後,看見遠兒握著我的手,滿麵憂愁的坐在那裏發著呆,這讓多日未見他的我,心中微微感到了一些喜悅。隨後,我便氣若遊絲的喚了他一聲。
可能是我這次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嚇壞了遠兒,聽見我的叫喚聲後,遠兒不禁欣喜若狂,同時也淚流滿麵。
因為我自己也心知,若是依照現在的這種狀況持續下去,那我歸去之日也必定不久了。於是,我便趁著自己現在還清醒,就將自己召他回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誰知,遠兒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的說道:“皇兄,現在除了父親之外,你便是我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了,遠兒不會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離我而去的。”
說完,他用手拭幹了自己麵頰上的淚,站起來,將杏兒與義國公喊了出去。
接下來的大半日,我都一直未見到他的蹤影。
而我沒料到的是,待他再回到我床前時,卻多帶了一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