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名義上的爹,剛開始時,還每月捎來隻言片語,讓娘身體養好了便帶著我回京城。
後來書信便慢慢斷了,也不再提讓娘和我回京城的事了。
這幾年來,基本是音訊全無。隻是聽見人從京城傳來消息,又加官了,又娶了幾房如花小妾。
娘剛開始時還很傷心,還想著積極和爹聯係,幻想著帶我回京城後,一家團聚的幸福生活。
後來,因為爹的寡情,娘便不再掛念著回京城的事了,也逐漸心灰意冷起來。
因為有著外公外婆的全心疼愛,加上我的乖巧懂事,娘也慢慢的擺脫了悲傷,慢慢的將生活重心轉移到我身上來。不過人還是變得蒼老了一些。
我想了想,娘說的也很對。我習武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強健身體,習醫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照顧娘親。現在我的身體已經變得很健康了,接下來就應該是我來照顧娘親以及外公外婆的時候了。
至於嫁人,那離我還很遙遠,我還沒想過。
於是,我點點頭,說道:“好的,我也想多陪陪娘親。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再去山上和師父、師兄去道個別,可以嗎?”
娘親微笑著說到:“傻孩子,當然可以了。劉大俠幫助了我們這麼多,恩同再生父母,是應該好好感謝的。不光是這次,以後每年都要去看望他幾次。”
新年過完之後,我便帶著杏兒再次來到黃山上,來向師父和師兄們告別。
師父摸著我的頭,語重心長的說:“蝶兒,回去後,不要放棄武術和醫術的修煉,這會讓你終身受益的。另外,一定要將它們使用在正途上。為師不要求你做個俠女,但是碰上需要你幫助,並且你也能幫得上的人,一定也不要吝於伸出援手。”
我含著淚,向師父點了點頭。背後,杏兒已經和師兄們哭成一團了。
我向大師兄走去,他眼裏流露出深深的不舍,拿出一根綠色的笛子,遞給我,說道:“這根笛子已經跟隨了為兄十幾年,現在送給你,以後看見它就如看見我一樣。”
看著這個一直寵溺著我的白衣少年,我忍不住淚如泉湧,抱了他一下,輕輕說道:“師兄,以後多保重。”
強忍著擦去眼淚,用哽咽的聲音向所有師兄說到:“以後如果各位師兄想起我了,就盡管去江南鹽莊讓人通知我。隻要我在附近,一定隨叫隨到。”
然後向他們一一抱拳,拒絕了所有人的相送,拉起杏兒下山了。
不同於往日回家的雀躍,我和杏兒都是一臉的悲傷。
走在山間,我突然想起,日日生活在其中,卻還沒有仔細打量打量其中的風景,以後不知道何日才能再來了,便四下環顧起來。
初春的黃山,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猶如一位銀裝素裹,未施粉黛的女子一般,素雅,宜人。
在暖陽的照射下,雪鬆上的雪花猶如那晶亮的絨毛一般,在如夢似幻中悄悄的融化。
我佇立在黃山光明頂上向下四處眺望,發現可一片氣勢磅礴、奔騰翻湧的雲海,而層疊的群峰點綴其間,猶如海上的點點島嶼,讓人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種“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情。
我揮了揮手,向身後的雲海和山峰高別:雲海,再見!山峰,再見!黃山,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