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群剛出生的雞仔們而言,它們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何年何月,也不知自己在何地方。
但可以肯定,這裏是孵化場。
孵化場?孵什麼動物?
雞!當然是雞,要麼公雞,要麼母雞,可以肯定沒有第三性別的雛雞。
孵化場一派繁忙景象。
雛雞們挨挨擠擠在一隻隻長方形笸籮裏,正等待孵化場工人查驗性別。按照公母分裝,發往地球各地養雞場。
“注意我培訓時教的方法,大家都看仔細了,別弄混了,這都是錢。”孵化場老板穿著與大夥同樣的白大褂,戴著同樣的白帽子,活脫脫一急診科大夫。
幾位女工分別守在各自工作台上,胸前燃著一盞油燈,燈前是長方形笸籮,笸籮裏有上百隻正在等待檢驗的雛雞。
“咱們這是要幹嗎?”笸籮裏一隻雄性雛雞問身旁夥伴。
“不知道。”另一隻回答。
“哎呦!疼死我啦!”一位女工抓起笸籮一隻雛雞,放在燈下查驗性別,疼得它大喊道。
作為人類,女工聽到的隻是“唧唧”的叫聲,可公雞喔克和它身邊朋友,比如杜蕾、卡拉、太厚、莫菲、阿蒙、嬌嬌等聽到的卻是同伴痛苦的呻吟。
隻需兩秒鍾,女工便能將母雞和公雞區別開來。
母雞被輕輕地放在身後的圓形笸籮裏,公雞則被拋到一米外的木桶裏。
“恩喲!腦袋撞到桶壁上了!”
“恩喲!壓著我了!”
“恩喲!疼死了!”
“同樣是雞,怎麼差別這麼大?”喔克憤怒地喊道。
“人家都是小姐姐。小姐姐將來長大了,是要生蛋的,蛋能賣錢,能給養雞場的老板帶來真金白銀。你們能幹什麼?”孵化場老板笑裏藏刀,瞅了一眼木桶裏擠得嚴嚴實實的公雞仔說。
“三炮,死哪兒去了,快把這桶沒用的東西提出去喂我的狗狗,狗狗們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餓瘦了就不值錢了!”白老板朝身後喊了一聲。
同樣穿著白大褂的黑胖子手裏拿著吃了一半的“漢堡”跑了過來,慌慌張張地說:“是,老板,馬上就去喂。”說完,又轉身跑出去了。
“一天光知道吃,要不是看在我死去大哥份上,我非把你開除不可。”白老板對著三炮的背影說。
“啊!救命啊!”公雞喔克喊道。
“救命呀,死定了。我還沒吃過一口飯,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啦!”卡拉痛哭起來。
“我還不知道我媽是誰?還沒有和小姐姐談過戀愛,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死去,我不甘心啊!啊!——嗚嗚嗚——”太厚哭得稀裏嘩啦。
“杜蕾、莫非、阿蒙、嬌嬌,我親愛的小姐姐們,再見!下輩子我們轉世變成人類,再相聚吧!嗚嗚嗚,嗚嗚嗚——”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喔克傷心地向笸籮裏的母雞們道別。
“再見!喔克!”
“永別了,卡拉!”
“下輩子再見!太厚兄弟!”
母雞杜蕾、莫非、阿蒙、嬌嬌等哭著向小夥子們道別。
穿著人字拖鞋的三炮嘴裏的漢堡還沒有咽下去,又急急忙忙跑回來,結果腳下一滑,摔了個仰麵朝天,腳把承裝公雞仔的木桶給蹬倒了,胳膊肘把承裝母雞的圓形笸籮碰翻了。
公雞仔和母雞仔們“嘩——”一下跑到了地上。
“快撿起來——光知道吃!”白老板朝他的侄子三炮大喊。
兩個人的動作還算利索,很快便將雞仔們重新放進了笸籮和木桶。
公雞卡拉和太厚趁此機會,混進了盛放母雞仔的圓形笸籮。
母雞杜蕾和莫非卻和公雞喔克一起,被裝進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