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砂畫凝淚看著他,兩人靜靜對視。
這時,宮女把若兒一起帶了過來,若兒乖巧的不吵不鬧,隻是一臉擔憂的望著砂畫,砂畫一把抱住她,又拉過小蛋,“小蛋、若兒,你們都要乖乖聽玉兒姐姐的話,我會派重兵防守住這裏,等母後解決好所有事情,再來接你們,好嗎?”
“不,我們要去找爹爹。”楚小蛋和楚若兒同時搖了搖頭,“母後,我們不想離開你和父皇,也不想爹爹出事,我們也要找爹爹。”
楚小蛋和若兒搖了搖砂畫的衣角,眼裏全是淚水。
“沁兒,把他們帶在身邊吧,我不想我們一家人再次分開,一次也不要。”楚夏拉過楚小蛋,真摯的看著砂畫。
砂畫思考了一下,“好吧。”
她知道兩個孩子乖,不會給她惹麻煩,隻是怕他們受傷勞累而已。
“真主,精兵已調到,不過在調兵過程中,屬下發現,西塘所有人馬早人去樓空,浮雅別苑所有羅刹宮女全部……喪生。”齊三一跑進來,就急忙朝砂畫稟報。
“他逃了?”“啪”的一聲,砂畫一掌拍在桌子上,原來真的是烈如嬋所為,他斷定自己為了救南風瑾會調動兵馬,依他那點人馬,使點小毒之類的小手段還行,若是和她硬拚,簡直不堪一擊。
好,烈如嬋,你逃往西塘,我就追到西塘。
“沁兒,別擔心,我這就派人調五十萬大軍,跟你一起去救南風瑾。”楚夏沉聲說完,朝外麵走去,眉眼間是掩不住的憤怒。
砂畫看著男子有些煢煢孑立的背影,她在心裏輕歎道,謝謝你,楚夏。
“齊三,我現在……還能不能調動兵馬?”砂畫輕聲問齊三,她現在的身份不明不白,不知道還能不能執掌羅刹玉璽。
齊三沉吟了一會,“真主,由你做我齊三的領導人,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還是妖魔鬼怪,我都死心塌地的跟隨你,不過這件事,還得召集所有大臣商議,斷不可貿然行事。”
“齊三,既然烈如嬋已逃,北冥邪皇被抓一定是他幹的,你速度派五千精兵出去搜救北冥邪皇,再派五千精兵阻止烈如嬋出逃。還有,立刻召集所有大臣上殿,我有事宣布。”砂畫說完,轉身朝內殿走去。
不一會兒,砂畫就換好一身女裝,頭發隨意挽了個雲髻,雖不施半點粉黛,仍是那樣傾國傾城,看得大殿內的人都癡了。
一行人轉駕正陽殿,大殿內氣氛怪異,大臣們紛紛私底下討論起來,有的臉色陰鬱,有的疑惑,有的麵無表情。
看到砂畫進來,他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參拜她,是叫她東陵王後好呢?還是北冥皇後,還是羅刹真主。
砂畫沉著走上殿,手裏托著那柄精美的傳國玉璽,她冷眼看了看殿上眾人,朗聲說道,“既然現在大家都知道朕是女人,你們一定會覺得很驚奇,一個女人如何能當皇帝,如何能領導你們,女扮男裝並非朕本意,如果你們覺得,朕不配再執掌這枚玉璽,馬上提出來,朕主動宣布退位,從此和羅刹再無瓜葛。”
大殿上頓時嘩然,這時,一位有些年邁的大臣上前說道,“老臣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聽說過女人能當皇帝的,即使前朝先王想把皇位傳給羽煙公主,都隻是個說法,未能證明。不過,老臣並不是迂腐之人,不管是誰當這個皇帝,能把國家治理好,讓百姓有衣穿,有飯吃,有溫飽,貪官減少,國家日益強盛。這就是一位令老臣信服的好皇帝,真主,您千萬不要丟下羅刹,如果您丟下羅刹,那羅刹就完了,又會恢複以前那種腐化之氣。”
說完,他已老淚縱橫。
“對啊,真主,您可以改稱號為女帝,自古以來,雖然臣等均未見過女人稱帝,不過,先王時期他早已給大家說過,女人也能稱帝,雖然當時他是暗示讓羽煙公主稱帝,不過依臣等看來,隻要能為百姓著想,誰領導我們都沒關係。”
“可是,真主並不姓夏,這該如何是好?”
“不行,我們夏家的基業不可能讓一個外人奪了去,既然真主已經恢複女子身份,那就請在家裏繡繡花、彈彈琴、喂喂魚,種種草。沒必要出來和男人爭天下,你是異姓之人,怎麼可以再執掌玉璽,站在這朝堂之上?簡直荒謬,根本不把我們這些男人看在眼裏。”一位夏氏宗親憤怒的盯著砂畫,一臉不滿的說道。
眾人在大臣之上吵個不停,大部分支持砂畫,小部分原夏氏皇親國戚不支持,他們怕的是,如果換了姓,改朝換代,這個天下就不是夏家的,會威脅他們的利益,有可能還會帶來殺之禍。
正在眾人討論得如火潮天之時,一旁的藍炫騰地一聲站起來,“剛才反對真主的,誰能解決北冥的攻擊,誰能讓百姓吃飽穿暖,誰能肅清羅刹貪官,誰能鎮壓得住三十萬禁軍總領朱七寶?沒有吧!隻有真主一人能解決這些事,夏氏一派隻知道自己的私人利益,完全不為百姓著想,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藍炫定當替真主斬掉那些煽起動亂的人。”
說完,藍炫怒地從牆上抽出一把做裝飾用的佩劍,怒目而視,盯著剛才說出反對之聲的人。
藍炫淩厲果斷的樣子,倒真的震懾住那一群人,他緩緩走上前,沉聲說道,“北冥邪皇在我國失蹤,這事要是傳到北冥去,北冥找我們要人,到時候,你們誰也逃不了,唯今之計,隻有先救回邪皇,才能免受北冥百萬大軍之災。”
說完,藍炫朝砂畫點了點頭,砂畫走下殿,與藍炫真情對視,她的這個知已,總是會在危急關頭救她,她真的無以為報。
齊三看著大殿上不敢講話的眾人,乘機說道,“我齊三率領麾下五萬精兵,願助真主一臂之力,救回北冥邪皇,誓死效忠真主,推舉真主為羅刹女帝,願意跟隨我齊三的,相信我齊三的,都朝女帝跪下,三呼萬歲。”
“我等也願誓死追隨女帝,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殿上大部分大臣齊齊跟著齊三跪下,一臉肅穆之情。
砂畫沒想到的是,她的身份暴露,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支持她,追隨於她。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本以為要鬧上一場宮廷政變,看來,似乎比想象中簡單。
剩下的夏氏一派,看到眾人都跪了下來,而他們才七、八個人,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跪了下來。
砂畫手持玉璽,看著齊齊朝她下跪的大臣,淩厲果斷的說道,“朕會親自帶精兵去西塘救回北冥邪皇,東陵大帝、北冥將士都會支持朕,與西塘這一仗,要開打了。現在,朕封冰藍宮宮主藍炫為輔國大將軍,朕不在期間,由他暫時管理羅刹,見他如見朕親臨,剩下的軍隊,全部由他領導,聽他調遣,朕相信,他一定會比朕更出色。”
“是,女帝。”眾大臣齊聲應答,沒有半點反對之色,因為這大殿之上,除了雄才兼備的藍炫,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擔當起這麼重要的任務。
砂畫輕輕拍了拍藍炫的肩,“知已,辛苦你了,借你的槍一用。”
藍炫溫和的朝她笑了笑,從懷裏掏出那把左輪手槍,沉重的交到她手上,“一定要活著回來,你會用這把槍的吧?”
砂畫點了點頭,“我會用。看你用了這麼多次,早就了然於心。你一定要幫我看守住羅刹,說不定,你永遠回不了香港,會留在古代當皇帝!成為一代明君。”
“真聰明,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子,臨行之時,我想對你說,其實不止有南風瑾和楚夏喜歡你,在下……也喜歡。”藍炫說完,伸出手掌,砂畫頗有默契的與他擊了一掌。
“我知道,保重。”砂畫說完,把玉璽交到藍炫手裏,隻身朝清陽殿走去,那裏,還有她的兩個孩子,楚夏,一幹軍隊在等著她。
踩著厚厚的積雪,砂畫快步來到清陽殿,楚夏正抱著兩個孩子安靜的等著她,一看到砂畫安然回來,他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沁兒,飛鴿傳書我已經發出去,過不了多久,李印就會帶兵前來協助我們,你不必擔心。”楚夏溫潤的看著她,眼裏盡是柔情蜜意。
砂畫朝他客氣的點了點頭,“謝謝你,楚夏。”
這時,從外麵進來的洛雨笙和南滄如醉均急急的奔向砂畫,兩人一見到她,就慌忙跪下,洛雨笙俯身說道,“臣參見落花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雨笙,怎麼了?”他們這是幹什麼,砂畫愣愣的看著兩人。
洛雨笙起身,堅定的眸子望著砂畫,“砂畫,如今瑾已經被烈如嬋抓去,消息雖然沒傳到北冥,不過北冥現在群龍無首,你本為先皇明夏羽的唯一女兒,是真正的金枝玉葉,落花公主,所以,臣請求你暫時替瑾掌管這枚國璽,暫代北冥邪皇之職,普天之下,隻有你最合適執掌這枚國璽,你是前朝落花公主,又是北冥邪皇的妻子,妻代夫職,理所當然。”
砂畫急忙搖了搖頭,“北冥大臣會同意嗎?南風瑾並未立後,我名不正言不順,這不行。”
“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了,瑾膝下無子,後宮無妃,又沒有兄弟姐妹,如此算來,最有資格暫代邪皇之職的非你莫屬,因為你是他妻子。現在北冥急需一個精神領袖,隻有你能救北冥。”洛雨笙說得情真意切,一旁的南滄如醉也誠懇的望著不畫。
危急關頭,什麼情敵,什麼仇恨,都被拋諸腦後,救南風瑾,才是最重要的。
砂畫輕輕吐了一口氣,重重的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一救回南風瑾,我就會把國璽還給他。江山是他打的,民心是他籠絡的,請你和如醉回北冥好好穩固人心,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救回他,北冥的一切,交給你們了。”
“謝謝你,砂畫,一定要救回他。”南滄如醉眼睛腫腫的,像是哭過的樣子,她走向砂畫,握緊她的雙手,眼裏再也沒有恨意,隻有焦急與擔心。
“我知道,我們先出發了。”砂畫朝眾人點了點頭,一把抱起楚若兒,楚夏則抱起楚小蛋,朝大家點了點頭,向馬車走去。
馬車順著西塘的方向慢慢行去,路上寒風肆虐,積雪雖然開始慢慢融化,行走卻十分艱難,幸好這一路都比較平坦。馬車後是齊三率領的五萬精兵,北冥和東陵大軍將在十日後與羅刹大軍彙合。
烈如嬋到底怎麼了?依砂畫看,他不像是那種會貿然行動,引起三國憤怒的人,像他這種城府極深的人,想必會暗中挑撥離間楚夏和南風瑾,再讓他們先起內訌,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馬車內,楚小蛋和楚若兒乖巧的拉起兩人的手,安靜的看著對方。
這種場景好熟悉,砂畫還記得,以前楚夏帶著她,還有小蛋若兒去祭天,或者遊玩時,一家四口過得很快樂,但是當時兩個孩子是吵鬧不休的。
她對楚夏的感情,直到現在,她才認清,那不是愛,她心裏真正愛的,隻有南風瑾。雖然和楚夏共同生活這麼多年,可是她知道,她心裏缺失些什麼東西。
楚夏,對不起,你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那麼貪心,心裏想著南風瑾,又跑來招惹你,我隻有對你說抱歉,南風瑾是我愛了一生的男人,從小愛到大,直到他失蹤,我才重新肯定這一份感情,我累了,不想像男人一樣殺手、打天下。我隻想做一個安靜的小女子,有一個愛我的丈夫,有一雙乖巧的兒女,有時候在後苑裏種種花,喂喂魚,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沁兒,在想什麼?”楚夏溫潤的開口,一身白衣顯得他俊俏不凡,清潤可人。
砂畫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我在想,烈如嬋現在已經到哪了,根本派出去的探子回報,前麵所有路段都有車馬走過的痕跡,而且車印又深又急,說明,他們走得很快,幾乎是冒著生命危險逃往西塘,可是,我們身邊帶著若兒小蛋,根本不適合那樣急走,隻能希望烈如嬋暫時不要折磨瑾。”
楚夏握住砂畫的手,安慰她道,“你放心,他會沒事的,有我在。”
砂畫不安的眨了眨眼睛,輕輕抽回手,看著兩個瞪大眼睛,直直盯著自己,乖巧可愛的孩子,砂畫故意把手伸向若兒,把她抱在自己懷裏。
沁兒,你還是喜歡他多一些,是嗎?雖然你沒有說出來,不過你的一舉一動,眉頭深蹙,擔憂的神色,都說明,你擔心他,你愛的是他。
快過新年了,新的一年即將來臨,羅刹的初春總是要來得早些,此時積雪已經在慢慢融化,還有十幾天,就該過年了吧。此時的北冥,一定大雪封山,白雪凱凱,冰雪封山。
砂畫摸了摸懷裏的流蘇玉簪,臉色有些蒼白,晶瑩的眼眸是掩飾不住的悲涼,那是南風瑾送給她的,雖然他什麼也不說,不過,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從頭至尾,都是愛她的。
兩人緊緊抱著小蛋和若兒,不一會兒,他們就沉沉的進入夢鄉,眼角還有未幹的淚跡。
“從他失蹤起,你就決定,選擇他了嗎?”楚夏淡淡的聲音像一絲幽魂般響起,沒有感情,空洞低沉,夾雜著淡淡的哀傷。
砂畫難過的凝望著他,眼晴紅紅的說道,“楚夏,對不起,我喜歡你,不過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我感激你,我這一生都欠你,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嫁給你。”
楚夏搖了搖頭,輕輕擺了擺手,看著懷裏沉睡的小蛋,又看了在砂畫懷中安靜睡著的若兒,有些酸楚的說道,“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親近過你,我尊重你,在乎你,為什麼那個受傷的是我,難道五年,還融化不掉你那顆堅冰的心嗎?沁兒,跟我回東陵,重新做我的王後,好嗎?這次,我再也不會讓你喝什麼忘情水,瓔紅酒,我要讓你真正的愛上我,真正屬於我。”
“對不起,我……我現在沒有心情談這些,我隻想……快點找到他。”砂畫故意別過臉,眼睛大顆大顆的滴下來,她已經好久沒有哭過了吧。
楚夏,真的很對不起,我的心,沒有辦法同時裝兩個人,我沒有辦法在愛著他的同時,再來愛你。尹瑩兒說得對,人的心本來就隻有一點,我分一點給你,再分一點給他,那樣我對你們的愛就不完整了,楚夏,我是感激你的,可是,我愛的是他。
楚夏臉色有些蒼白,這個東陵大帝,能夠呼風喚雨,馳騁縱橫天下,卻永遠得不到最愛的女人,這世間誰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三千佳麗,為誰努力維係那有愛無性的婚姻,雖然兩人以前時有隔閡,時有懷疑,可是他都在努力克製自己的不滿,一心一意的守護她,順從她,為什麼,她最後選的還不是自己。
“我好想,小蛋和若兒是我親生的孩子,可惜,他們是他的。為什麼我和你沒有孩子,為什麼要我孤獨終老,砂畫,你對我真的很殘忍。”楚夏說完,一把拉過砂畫的手,順勢把她抱到自己懷裏。
砂畫心裏輕輕一顫,忙抱好身邊的若兒。
男人溫熱的氣息讓她迷茫,可是,她的心,卻很清醒,既然她選擇了南風瑾,就不能傷害楚夏,砂畫輕輕抬起頭,堅定的凝望著他,輕聲說道,“楚夏,放開我,好嗎?這世間還有很多值得你愛的女子,她們都比我好。”
“可是我不愛她們!我愛的是你。我不要再嚐那種孤獨的滋味,和你在一起的五年,真的很開心,我每天都在細細回味。我們一起種茶花,一起逗小蛋,一起吃飯,一起遊玩,我們比世間任何一對夫妻都過得快樂。可是,他為什麼要出現,既然你都已經忘記他了,玄機師父為什麼又要讓你記起來,沁兒,我真的好愛你,不能沒有你,我這一生,都從來沒對哪個女人說過這種話。愛你愛得太深,以至於我像一粒塵埃般卑微,像一隻流落人間的蜉蝣。”楚夏說著說著,眸子裏竟然流下了晶瑩的淚。
砂畫伸手輕輕去擦拭他眼角的淚,她從來沒有見他這麼脆弱過,在她心中,他一直是淡定的,是別人不敢惹的,是高高在上的,是堅強的,是不會流淚的。
可是,她錯了。
她傷他,比想象中深一千倍。
她的小手一伸到他眼角邊,就被他緊緊拉住。他在她手上輕輕印下一吻,忙抬了抬眼,眼淚就這樣被他收回去,隨即,他又恢複那個淡定從容的神色,“沁兒,我們……生一個孩子好不好?也像小蛋和若兒一樣可愛,我真的好愛他們。”
砂畫抿了抿唇,被他這樣緊緊抱著,其實也挺舒服的,可是,她不能這樣。
“楚夏,真的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既傷了你,又傷了他。”她說完,輕輕起身,抽回自己的手。
楚夏感覺胸前突然一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朝砂畫微笑道,“沒關係,我會等到你願意的那一天。”
“我……沒有那一天,你不要等我了,雖然我知道這些話很傷人,可是我更不想令你的心牽絆,一個人,如果她不愛你,她會真誠的告訴你,好讓你去尋找另外的幸福。瑾如果出事,我……也不會再愛上別人,我很後悔,後悔之前經常與他作對,後悔我總記著那些仇恨,後悔我連句知心話都沒和他講過。我們在七歲時就相遇,當時他是善良冷漠、高傲的小將軍,而我隻是沁家的一個小丫鬟,在皇宮裏,我被皇後欺負,要被紅姑打鞭子時,瑾出現,救了我,還送了我水晶哨。從那時起,我就在心裏對自己說,將來我一定要對他好,一定要報答他,雖然在將軍府的日子他誤解了我,不知道我就是沁砂畫,可是我心裏知道,他是愛我的。還有,他身體有病,會不會被抓去後,激發他體內的病?他中毒了,會傷及性命嗎?楚夏,我真的好擔心他。”砂畫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她既對不起楚夏,又對不起南風瑾,她到底該怎麼辦?她現在終於能明白黎夫人的心情,她終於懂她了。
“我一定幫你找到他,到時候,你真的選擇他,我不會阻攔。”
“你……真的這麼想?”砂畫驚訝的看著楚夏,他真的放下了嗎?如果真是這樣,她的內疚感也會減少一些。
楚夏輕輕點了下頭,透過有些透明的轎簾,漠視著轎外,“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五年前我就嚐過了,剛才,我不過是在做最後的挽回,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到他,到時候,請讓我帶若兒離開,好嗎?”
砂畫看了看懷裏的若兒,輕輕撫著她的頭,這時,若兒卻微微張開眼睛,自己坐起身來,“母後,若兒想跟在父皇身邊,他已經失去你了,再也不能失去我,我不想父皇一個人孤獨一生,我要陪著他。”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砂畫輕歎,她思索了一會,朝若兒點了點頭,“嗯,若兒是好孩子,雖然你陪在父皇身邊,可是照樣可以跟母後和爹爹見麵啊!母後舍不得你,可是母後知道,不能勉強你,因為你跟我一樣倔強。”
說完,她輕輕捏了捏若兒的小鼻子,若兒則看著兩人安靜的笑了起來,她仿佛是天上的精靈,能夠洞悉人內心的孤寂。
她看得出南風瑾的孤獨,楚夏的孤獨,母後的無奈,在和楚夏相處的過程中,她已經漸漸喜歡上了這個有些落寞,有些孤寂的父皇。
突然,砂畫感覺馬車使勁晃了起來,她立即掀開轎子,大聲喝道,“齊三,外麵出什麼事了?”
“陛下,因為大雪封山,路上行走艱難,天寒地凍,很多馬匹已經凍死,牽你們馬車的馬匹剛才受驚嚇,你們先穩住,我正牽著它。”砂畫抬眼望去,發現最領頭的馬正在驚慌失措的亂動,齊三正牽著它的韁繩試圖控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