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雷不凡擔心地看著蘇小默,低下頭來。
因為祁衛陽去解決他跟陸家的恩怨,一個人忙碌的雷法斯在工作告一段落的時候,迅速趕回了雷家,一開始蘇小默的虛弱就讓他放心不下,讓雷不凡叮囑她醒了就打電話,如果沒打的話,肯定就是他們母子又有了什麼想法,會不會一起逃家?
現在這樣的想法每天都會讓他寢食難安,即便讓韋伯和雷家的保鏢做好了各種方法應對,也不能讓他放下心來。
雷法斯猜對了,當他急匆匆趕回來,踏上台階的時候,迎麵走來的韋伯麵色異常慌亂,不想聽他說什麼,抬手製止,自己走了進去。
他沒猜錯,他真的沒猜錯。蘇小默抱著雷不凡,兩個人一起看一本書,有說有笑的,很高興很快樂,是沒什麼,但是兩人腳邊一大一小的兩個皮箱說明了一切。
“小默?!”雷法斯忍不住發出擔憂的聲音。
蘇小默和雷不凡同時抬頭看著他,雷不凡拿過蘇小默手裏的書,坐去一邊看,懂事的讓父母去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我要離開了,等你回來,是想跟你說聲再見。”蘇小默從容自然地微笑著說道,太過從容自然了。
讓雷法斯心裏慌慌起來,如果蘇小默是哭著吵著要離開,他或許可以趁亂抓著她,說些深入的,迷糊的她一時半刻不懂、不太理解的理由什麼的,哄著她先留下來,再慢慢來。可是現在蘇小默這樣鎮定的提出她要離開了,還帶著雷不凡。
“不凡?”雷法斯也忍不住看著從頭到尾都很安靜的雷不凡,爸爸媽媽都已經這樣了,他怎麼麵不改色的看閑書。
雷不凡抬頭看著爸爸,眨巴一下黑水晶一樣燦亮的可愛眼睛,低下頭將看過的一頁書翻開:“我要跟媽媽走。”
最後的籌碼就是雷不凡,一向對自己崇拜的兒子竟然也說出這樣的話來,雷法斯覺得孤立無援。
“不凡,走吧。”沒有再看雷法斯的反應,蘇小默提起腳邊的皮箱,雷不凡也將書收起來塞進自己的小背包裏,提起自己的小皮箱。
一大一小的就要離開。
“小默,為什麼突然要走呢?”雷法斯後知後覺地一把抓住蘇小默的肩膀,急切地看著她:“如果你是因為淩氏這件事在A城呆不下去了,那麼我們一家去法國的霓多藍城堡去住一段時間散散心。”
“不是因為這個。”蘇小默放下皮箱,認真地看著雷法斯,卻發現看著眼前這張讓她這二十年來快樂又痛苦著的俊挺容顏,隻是想掉淚,他難道是石頭嗎?真的不懂什麼才是愛嗎?他不愛她,也看不開,那麼她勸他:“你跟我都是成年人了,沒有感情就彼此分開吧,多在一起一天就多給對方一份痛苦。我帶不凡離開,你現在也才二十八歲而已,多的是名門淑女的想嫁給你,給你生孩子。我和不凡是你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是這輩子都從來沒有過交集的陌生人。”
雷法斯驚愕地看著蘇小默,聽完她所謂你跟我以後就沒有關係的這番言論,他覺得荒謬,覺得是笑話,他和她怎麼就會變成陌生人了呢?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又有了愛的結晶——孩子。
“請不要再逼我了。”蘇小默淡淡地說道,拉開肩膀上雷法斯的手。俯下身牽住雷不凡的下手,帶著他往外走。
一旁候在門口的傭人們,看著少爺和默小姐一人一個皮箱的往外走,根本就不敢上前接過來幫著提,提的話就故意送他們走,不提的話,怎麼可以讓不凡少爺和默小姐提那麼重的行李。
“你不愛我了嗎?”雷法斯驀地在蘇小默的身後不甘的喊道,憤恨的怨懟的,他要知道她是不是在他努力了這麼久之後,還不理解他的愛。
蘇小默的身形一頓,雷不凡抬頭看著媽媽,雷法斯和一旁盡量當柱子一樣隱形的傭人都屏氣凝神地等待著。
“愛。”背對雷法斯的蘇小默,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愛!”
雷法斯冷滯怨懟的臉,忽地狂喜起來,他就知道,就知道蘇小默一直是愛他的,從來都沒有變過,當他要上前去接近蘇小默的時候。
她卻冷漠地說道:“愛又怎麼樣?愛一個人不一定是陪伴那個人一輩子的人。對一個人的一生來說,愛,不能代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