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在兩人確定過身份後,知塵從腰間取出了一隻陰陽魚然後輕輕一拍,隻見陰陽魚頓時泛起陣陣黑白色漣漪,隨後一本不算厚的冊子便出現在了知塵手中,將冊子遞給了李白梨,知塵隨後笑道:
“初次見麵,貧道觀師弟隻是學習了我劍宗的《劍道》一書,此書雖然是我上清劍宗道途的核心,但卻也需要有相匹配的心法,否則隻是隨意幾招,體內真氣就要亂了調度,戰力雖然不受影響,但卻無法持久作戰。這本《太玄經》乃是我玄門正宗心法,雖然說不上是直指大道之作,卻也能解師弟一時之厄。”
李白梨也沒有推辭,直接接過了知塵的贈禮。因為這確實是他如今的麻煩之一,以《劍道》之高遠,李白梨即使是麵對兩名五境高手也應該有一戰之力才對,但體內不算充盈的內氣卻著實限製了他的發揮,往往不過幾次劍招,體內真氣便見了底,同境之戰雖然能強橫一時,但若是遇上擅長以柔克剛的練氣士,自己多半要吃大虧。
當然,褚世雲那種水貨不算。
接過來《太玄經》,知塵滿意的點點了頭,便退往了一邊。須知今日得知師祖尚在世的消息乃是大好,遇上了師祖的傳人更是意外之喜。但今日的主角卻不是他。而是那位一直靜立一旁含笑相對的朔方節度使了。
果然,在知塵向一旁退去後,葉宇也緩緩走了過來,笑著看向李白梨,出口便是驚人之語:
“青白,你我雖然未曾見過,但皇後在書信中卻是不止一次的提過你。所以今日我稱你一句青白,褚世雲是你殺的吧?”
一旁的馬德然先是一喜,隨後卻是一驚。葉宇提到皇後,那就證明這位少年俠士確實是隴西李家人,也確實是那位皇後的親弟弟,但葉宇的隨後一句話卻是令馬德然大吃一驚。
隨後,葉宇也不等麵露震驚之色的馬德然繼續消化,又說道:
“說起來褚銀其人確實跋扈,但你等也許不知道褚銀乃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沒有半點水分的讀書人,其恩師更是當今大楚中樞政事堂的宰相之一,董捶董放佛。這也是他得以讀書人執掌大楚遼東方向重鎮的原因之一。
當然,褚銀能打,善養士卒也是重要原因。就是他那跋扈的脾氣,不知是從何而來,本官早年在陝州時,與褚銀乃是陝州西軍中的同僚。彼時褚銀雖然脾氣火爆了些,軍紀卻是一等一的嚴明,當時的西軍有著吃空餉、喝兵血的傳統,便是我也不能免俗。但褚銀軟硬不吃,麾下五千人從無克扣軍餉、私藏戰利品的事情發生,以書生之姿牢牢掌控了這五千精銳。號稱鐵骨頭。
後來陝州青塘一戰,西軍以六軍覆沒三軍的代價,將青塘羌人的主力盡數消滅,當時的褚銀更是以讀書人之姿態披甲上陣,親手殺敵十二人。
之後,朝廷論功行賞,褚銀在恩師董捶的調度下,出任了義武節度使。其實剛開始董相的意思是令褚銀出任我這朔方節度使,但考慮到褚銀乃是靈州人,溫言溫相思慮再三,還是沒有同意。
說這些,不是為褚銀辯駁什麼,畢竟褚銀出任義武節度使後乃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墮落下去,如今的他不過是坨爛肉而已,但褚銀畢竟是國家的有功之臣,早年浴血廝殺做不得假。其人確實該殺,其子更是死上一萬次都不足惜。
但青白,你不能動用私刑。”
葉宇終於平靜的引出了自己觀點與要求。
“如今陛下身體一直不好,朝政一直由皇後幫忙打理。但皇後以女子之身打理朝政,惹來的非議何止奇多?青白,此時的你絕不能以自己心意行事,雲州殺褚世雲一事,若是被皇後的政敵發現,便又給了他們一個攻訐皇後的借口。
但如今的形勢,卻是有些離不開皇後了。”
葉宇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陛下的身體自登基其便一直很差,偏偏文皇帝大行之前也是纏綿病榻數載,廟堂上的袞袞諸公為了太子一事爭論無休,為此甚至荒廢了政事,褚銀之跋扈與中樞的宰相們的縱容脫不開關係,若是此時皇後在被打回深宮失了權柄,需要陛下強行以重病之身來打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