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名叫謝典,是一名即將畢業的三流大學生。
他正在打工,在一家頗具規模的餐廳廚房內當切配,他每天的工作很簡單,上班後第一件事就是磨刀,然後切配各種菜係,為午晚餐做準備。
他沒想過當大廚,但是,他此時卻跟另外一位廚師一樣,在磨刀。
磨刀是每一位入門當廚師的基本功。
刀磨的鋒利,切起來才流暢,厚薄有度,砧板上才不會卡殼,剁切出木屑。
“想學炒菜嗎?”跟謝典一起磨刀的廚師叫秦師傅,他已經是初級廚師,幹這一行有兩年了,不過由於沒有遇到願意收他為徒的廚師長,所以廚藝一直沒有太大的長進。
謝典沒來之前,沒有切配工,也就是學徒吧,餐廳廚房裏的粗活累活都是他一手操辦,畢竟大廚跟主廚是不願意幹這些粗活髒活的。
而廚藝就是一門手藝,同在一家餐廳下往往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一些拿手的壓軸好菜,真本事的手藝往往是不會隨便傳人的。
秦師傅隻能偷學。
“不想!”一邊往磨刀石上澆水一邊磨刀的謝典,頭也不抬的嘀咕:“先不說那口鐵鍋重達三十斤,沒有師傅傳授廚藝,光靠自身偷師學藝,何年何月才能有所成。”
“說的也是,你看我幹廚師都兩年了,還是隻會炒幾道簡單的菜,要是劉廚願意收我為徒該多好啊!”秦師傅感慨遺憾道。
劉廚是廚房的老大,掌管著廚房大小事務,據說原是在一線城市廣州那邊一家大餐廳當廚師長,後來不知怎麼地就回到老家發展了。
而謝典口中的那口三十斤鐵鍋,不過是他們這裏所用最輕的一口炒鍋罷了,他嚐試過把鐵鍋單手托起,根本做不到。
“你不想做廚師,幹嘛跑到廚房來?這不是瞎耽誤工夫嗎?”秦師傅的年紀比謝典還要小,不過他是高中畢業後就出來打工了,渾渾噩噩過了幾年,也從原先的不懂事,吊兒郎當,到現在漸漸明白了一些道理。
一直混下去,身上沒門手藝,永遠隻能做最底層的苦力活。
“我也是沒得辦法,爸媽上個月就給我斷了生活費,讓我自力更生,我現在還沒畢業,養活自己為當務之急,廚房包吃。除了這個之外,我也想學學炒菜,了解下廚房的運營模式,萬一以後我想開個小飯店呢……”謝典放下手中磨好的刀,拿起另外一把繼續磨。
這是他的工作,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把廚房所有的刀具,全部磨一遍,擦幹淨,決不能讓其生鏽。
劉廚會經常拿小刀在紅蘿卜上雕刻一些繁瑣精美的可愛圖案,如果被他發現,刀鈍了,謝典肯定會被罵個狗血淋頭不說,還要被扣工資。
“我也想自己開個小飯店。”秦師傅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讓謝典心裏直發毛的煙漬黃牙,看起來格外醜陋。
謝典別過臉去,不敢直視秦師傅的牙齒,太惡心了。
這也是他為何不喜歡抽煙的原因。
煙抽多了,牙齒往往會沾染上煙漬,影響美觀,惡心自己。
估摸著,這也是秦師傅為何一直是單身狗的原因之一吧!
“廚藝不紮實,開飯店就是找死,小飯店靠的都是家常菜支撐,就算是快餐店,菜做的不好吃,哪怕再便宜也會倒閉。”倒不是謝典想打擊秦師傅,而是他來廚房有段時間了,秦師傅炒的菜確實好吃,可來來回回就隻懂十幾道家常菜,光靠這十幾道菜就想開個小飯店,無疑是作死。
“我看劉廚挺看好你的,要不你幫我個忙,幫我問問劉廚……”秦師傅賊兮兮的看著謝典,他們上的是早班,廚房現在就隻有他們兩人在,所以秦師傅也沒有遮掩的意圖,開玩笑的說道:“要是成了,我請你吃羊排,管夠,你不是一直惦記著要吃羊排嗎……”
謝典白了一眼秦師傅。
“你覺得這種事能代問嗎?”謝典潑秦師傅冷水,“收徒可不是一件小事,就跟古代拜師學藝一樣,想要人家把一身本領傳授於你,無親無故,憑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