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明白了,安旭楓不可能使什麼障眼法,他不可能同時給這麼多人用障眼法,就算能給人用,也騙不過電腦。
“但如果你們在發貨的時候發現上麵沒有地址,你們會怎麼處理?或者說用什麼依據來返寄回去?”我慢慢問著,希望能有個明確答複。
“這簡單,掃描的時候都會存有複件的,但這需要收件人親自來才能複核。”
“我就是收件人,這是我的身份證件。”
等那人確認我的身份後,這就調出了那張最開始裝件的掃描圖。
寄件人姓名的內容是空白,這當然可以允許,但主要就是地址和電話,這一點不可能出現馬虎。
圖片上的內容讓我有些站不住腳,那字跡我再熟悉不過了,這麼多年來我將那字跡已牢記於心。
難道真的是他?安旭楓難道真的沒騙我?
“這種複件,一般保存多久?”我定了定神,讓自己站穩。
“這個得看不同的快遞公司,郵政的話,估計會存很多年,但也不確定。”
我努力告訴自己,這可能隻是巧合,隨即記下電話號,回家去翻找以前的信封,就算他們的字跡一模一樣,那電話也不可能一樣,安旭楓可能隻是隨便編了一個電話,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兩個同樣的電話號碼。
終於,我找到幾個不同時期的信封,直奔各個快遞公司的辦事處,雖然我心裏已經知道答案,但我仍然不願意相信。
安旭楓!你為什麼要當爛好人?你為什麼不能好好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惡魔?你給了我一切,如今這樣到底要得到什麼?
夜裏,我的雙腿已經跑得發軟,這麼多年來都是同一個電話號碼,我已經懶得再去確認,這時候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撥通那個號碼。
路邊,我隨便找了一台公用電話,但手指一直不敢在上麵按動。
如果那人真的是安旭楓,我該怎麼辦?
如果那人不是安旭楓,我又該怎麼辦?
這時候我開始後悔,我後悔調查這一切,這可能是我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因為時間一切本來都留有給人想象和美化的餘地,但我卻不得不來戳破這些東西。
我不知在報刊亭站了多久,報刊亭的老頭催我好幾次,我卻依舊不敢動。
但這時,我麵前那台電話居然自己響了起來,我以為是誰誤打誤撞撥錯了,但餘光裏顯示的那個電話號碼,居然正是寄件人的電話!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但等我聽到對麵一點聲音都沒有時,又一種無名恐懼占據了我。
我下意識地想掛掉電話,然而電話那頭卻傳來我最不希望,卻又極其渴望聽到的聲音。
“你是傻蛋嗎?”
我能想象到,安旭楓這時的表情一定帶著微笑。
“我...你怎麼做到的?”
我的驚訝首先讓我說出這句話,因為不想讓沉默變成尷尬,我必須說點什麼。
“我是鬼誒,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還好意思做鬼嗎?”
“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
“誰讓你整天都帶著那個衛星電話,小心輻射哦。”
我頭一次聽到安旭楓這麼溫柔的口吻,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下來,雖然想象過他各種生氣的樣子,我這麼做分明是懷疑他,但他的態度讓我完全沒有防備。
不知為什麼,此時我仿佛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大惡魔,也不是什麼偷=窺狂,雖然我知道今後他要麵對裴進和一些高手的圍捕,但至少此刻,我流下的是感動的眼淚。
“我會一直帶在身上的,安旭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