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這是作甚,怎麼不吃菜,還要把人家桌椅打壞呢…”神鼇客金遊笑道。
祝玉遐也抬頭道:“道長打了就打了,我來陪錢。”
鍾七陰沉不語,忙書符一道,吞入腹中,使望氣術朝眾人看去,隻見那些妻妾和幾個胡衛頭頂陽火熄滅,三魂不見,唯有肉身空殼。
唯有祝玉遐和金遊軀殼中,各附有一條黑影,頂上三尺汙穢黑色厄氣,望氣術下,地上的雞鴨魚肉,也俱化作本來麵目。
盡是些人眼珠,人手,心肝脾肺,皆是人身上物件,有點新鮮內髒血流津津,有點惡臭撲鼻。
附在祝玉遐身上的惡鬼,還操控著軀殼,不住從地上撚起惡臭難聞,血津津的眼珠子往嘴裏塞,吃得牙口爆漿。
而一旁角落裏,還縮著一團黑影,張牙舞爪,不斷想朝鍾七撲來,卻又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正是從那腦漿迸裂的妾身上飄起的鬼魂,顯然是一鬼怪附了妾屍體,想來迷惑鍾七,被鍾七一鐧敲碎軀殼,不敢再上前。
“哼…”見那惡鬼縮在角落,鍾七撚五雷指一點,法界之中電光一閃,霹靂炸響。
“啊…”
那鬼沒想到鍾七能看見他,躲閃不及,被雷光劃中,隻來的及一聲淒厲慘叫,便化作青煙魂飛魄散。
附在金遊與祝玉遐身上,撿地上心肝兒吃得不亦樂乎的幾鬼見此,嚇得一顫,眼中凶光閃爍,各自仰尖嘯。
聲聲厲嘯,猶如地獄哀鳴,伴隨一陣腳步聲響起,門前窗外,無數村民,伸出雙手,青麵獠牙,露數寸長的指甲,皆朝鍾七抓來。
鍾七絲毫不慌,一個筋鬥,再次縱上房梁,掐訣念咒道:“立請收魂立禁五猖,開刀破血五猖,抓人生魂五猖,自喊自應五猖,聽吾號令,速速鎖拿陰魂鬼怪,伏以:神兵急火如律令…”
“尊仙公法旨…”
一聲法旨令下,霎時間,堂外飛沙走石,陰風翛翛,甲胄兵戈聲大震,無數金甲神人,猖兵惡鬼。
同樣是青麵獠牙,猖兵卻比堂內鬼怪更顯凶惡,得了鍾七法令,更是徹底放開了手腳。
五路猖神猶如出閘猛虎,一手一個,從哪些活屍身上一扯,抓出附體的惡鬼,張開血盆闊口,“嘎吱,嘎吱”撕咬吞下。
各營猖兵,猛鬼也是歡喜的嗷嗷叫,紛紛咬殺陰魂。
自歸入鍾七座下後,它們嚴守清規,幾乎與道士和尚無異,嘴都淡出鳥兒來了。
隻是礙於鍾七嚴令,不許外出捕捉活人,充作血食魂魄,加上山上道士把它們當祖宗供奉,香火充足,也就再未吞噬過鬼魂,活人。
如今得了鍾七法旨,抓捕生魂,自然是個個歡喜奮勇,是收魂立禁,抓捕魂魄,但目前沒有地獄,鬼獄關押,其實就是要他們自己吞吃。
隨著附體的惡鬼被猖兵扯出吞噬,那些隻剩一具空殼的村民,護衛,紛紛滾倒在地。
見此,鍾又下一道法令,著猖兵惡鬼處理這邊兒,但不許損傷了這些人的軀殼,便捅破屋頂,躍上屋脊。
鍾七趺坐屋脊,存神觀想太乙尊,著一隊金甲猖兵,持戈護住肉身。
空月朗星稀,鍾七一托發髻,隨著陣陣陰風飄過,一道祥光自頂門飛起,迎風化作太乙救苦尊,手捧拂塵,跨坐九頭獅。
此地陰氣濃鬱,陽氣稀薄,太乙尊神威更盛,頭頂圓光,照耀方圓數裏,在這朦朧寂靜的月夜裏,猶如火炬。
尊法相揮手一點,手中拂塵化作玉頸瓶,楊柳枝,檀口微張,頌太乙救苦真言。
空縷縷月華,被收入玉瓶,九頭獅張口咆哮,鍾七以楊柳枝醮灑月華,默念太乙救苦,觀想尊神威,神道。
縷縷月華傾灑落下,村落中無數遊走的陰魂,生魂,怨氣消散,紛紛被度入幽冥。
見村落中的陰氣緩緩消散,鍾七正要收法返回肉身,忽而麵色一僵,元神觀照法界。
隻見地上層層薄霧飄起,漸漸籠罩村落,無數遊魂,野怪目光呆滯,不知從何處冒出,在村落中不斷遊走。
其中不乏惡鬼,從地上冒出,吞噬弱鬼魂魄,見那些村民,護衛空蕩蕩的軀殼,更是麵色大喜,紛紛鑽入軀殼。
更有甚者,為了爭奪一具軀殼,甚至打得不可開交,互相撕咬,然而剛附上肉身,便被猖兵扯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