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張紹陽運氣,張口呼哨一聲,念頌真言,四下山穀嗖嗖作響。
那原本一臉放鬆的黃毛虎,也是筋肉緊繃,警惕看向四周。
數十息後,滿山遍野,虎鹿豺狼聚集數百,穀中黑壓壓一片盡是飛禽走獸,呲牙咧嘴,目露凶光。
嚇得那瘦高漢子差點暈倒,忙跌跌撞撞躲到紹陽背後,隻敢伸個腦袋出來看。
張紹陽急又頌咒一篇,數百野獸一齊拜月,天空烏雲四散,露出皎潔月光,化作縷縷銀輝,被張紹陽一口氣吸入腹中。
原來這張紹陽才非凡俗,鍾七有異界遺澤,修持存神,丹鼎一派仙法。
而靈機複蘇之後,張紹陽卻僅憑自身見識,猜想,不過數月就也自創一派道術,可堪稱天之驕子。
不一會兒,天色漸明,張紹陽驅散獸群,取了寶劍一柄,翻身跨上黃毛大蟲,便要朝穀外走去。
那瘦高漢子急忙渡步追上,疑惑問道:“法主何往…”
“哈哈…貧道法術有成,閉門造車,深感寂寞,先去找那鍾泓繼的麻煩…你自去壇中領賞吧…”
張紹陽說罷丟下一塊令牌,大袖飄飄,跨坐黃虎,提著寶劍,真好似仙人一般,黃虎幾個縱躍,消失在穀外。
……
一晃又是數日過去,直到五月底,固城縣四門大開,各路兵馬,或數十人,或數百上千人,絡繹不絕,紛紛來駐固城。
數日之間,固城縣聚集七八千軍卒,都是持戈擁銑的精兵甲士,一時間
客邸之中,鍾七趺坐蒲團,存神修行。
混沌紫府,杳杳冥冥之間,胎光搖曳,時而化作太乙天尊,轉而又變成兩道神符。
渺渺茫茫之間,兩道神符互相追逐,似光,似電,辟開鴻蒙紫府。
許久之後,一切異象收斂,重新化作胎光,搖曳之間,兩道符印流轉。
鍾七緩緩收法,起身書符一道,念咒吞服,站在客棧窗口,睜眼朝四下望去。
街上人來車往,小城遠處的青山綠水,一切在鍾七眼中,都變了模樣。
山上條條青氣,水中氤氳之藍光,走夫販卒,頭頂白氣,或灰白交雜,數十息後,一切異象消失不見。
修成夜遊顯聖之後,鍾七觀想太乙天尊,自悟兩門小術,祭煉神符一道,可以觀看天地山水,飛禽走獸,人類的氣運興衰,便取名叫望氣術。
隻是這道法術修行還淺,一天隻能用兩三次,一次數十息左右。
另一門就是憑借元神本身作用,能施展一些幻術,隻有夜間能用,沒甚大用處。
正思慮間,客棧甲胄碰撞之聲響起,隨即門外傳來聲音道:“真人,漢公相召”
鍾七聞言打開房門,見是四五個甲士,一臉恭敬的站在門外,頷首道:“前麵帶路…”
前番以陰神過軍府,卻被門前石狻猊所阻,如今肉身前來,兩道鎮器,便沒有絲毫意樣。
一路入軍府縣衙,見那大堂之內,濟濟一堂,兩列坐下十餘人,各著甲胄。
鄧奎坐於上首,梅文化坐在左側,唯右側空椅,無人落座。
見鍾七來了,鄧奎忙起身迎道:“泓師,請上坐”
鍾七亦不推辭,坐側位旁聽,鄧奎意氣風發,長篇大論,底下一眾將領,紛紛雜雜,朱貴,與鄧奎的倆義子,鄧昌忠,鄧昌衡,也在其中。
眾將興高采烈,鍾七一直默然不語,隻是拿眼打量眾人,唯有鄧昌衡也麵色憤憤的望向鍾七。
議事從午時一直到夜間,講得都是些激勵眾人,奮勇殺敵的廢話,眾將興高采烈,如遇聖主,鍾七聽得乏味無比,隻想快走。
到最後,鄧奎才起身宣布道:“如今我部兵馬齊備,有步騎數萬(虛數,實則七八千)。
我議定,明日揮師出巴山,攻掠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