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裏,趙眘的聲音陡然間變得冰寒一片,“那……莫怪朕罷了你這相位!”
顯然,對於湯思退如此不識相,趙眘心中很是憤怒!
湯思退心中微震,臉上卻是依舊平靜,他緩緩道,“臣參沈堂兩罪,其一,去年九月份,沈堂隨其他舉子前往泗州,並且,因為與棗陽軍主將卞喜相熟,因此,入駐靈璧城。
而後,在靈璧城的大戰之中,先是越俎代庖發令,其意莫名,其後,命麾下兵卒殺戮我大宋百姓近千人。”
“此事軍中無人不知!沈堂不顧我大宋百姓的性命,雖然在大戰中有些微薄功勞,可是卻不可免罪。
此乃沈堂罪其一!”
“若陛下不信,臣可命參與這一戰的兵士上殿,親自向陛下稟告此事。”
張浚聽了這湯思退的話語,雙目中寒光一片!此事的真假,根本不用去查,他便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時的情況,即便是他,也會下達同樣的命令。
畢竟,千餘百姓的性命的確重要,可是,難道城中的數萬大宋軍兵的性命就不是命麼?
還是,就因為他們是軍人,就該去死?
而且,靈璧的重要性,難道他們不知道麼?
若是失去了靈璧,當時的大戰,大宋便失去了唯一一個探出去的觸角,恐怕李顯忠的幾萬大軍都會盡皆損傷。
這時候,這湯思退竟然用這種事情來參鄒沈堂,其心可誅!
此刻趙眘的臉上,也是一片寒光!若是有可能,他絕對直接砍了這個可惡的湯思退的腦袋!
這件事情,根本不用查,他便知道是真的!不過,作為帝王來,不管是損傷一千兵卒還是損傷一千百姓,隻要能夠拿到最後滿意的結果,對於過程,他並不在意。
而戰場之上,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如果為了一千百姓,主將直接丟失了戰場,不用,趙眘便會先砍了他腦袋。
可這種事情難就難在,趙眘可以這樣想,但是,卻不能這樣。
否則的話,他這龍椅還如何坐得穩?
他最恨的就是這湯思退,的確給他出了一個大的難題!按照趙眘本心,他絕對不想因為這種事情懲處沈堂,否則,以後在戰場之上,主將束手束腳,還如何對戰?
這剛剛取得的一個良好開端,便會直接喪失。
可現在,湯思退直接將事情宣揚出來,若是自己不懲處沈堂的話,那便會失了民心,這更令他難以接受。
就在大殿之上一片沉默的時候,湯思退的聲音卻是再度響起,“陛下,臣參沈堂第二宗罪,便是私自擁兵!”
“陛下曾為嶽武穆平反,那自然該知道,嶽武穆麾下有一支無敵之軍名背嵬軍!現在,這背嵬軍,就掌控在沈堂的手中!沈堂並無軍中官職,可是卻擁有背嵬軍而並未上稟陛下,其心可誅!此事,烈陽軍主將辛飛光以及逐日軍主將丁成誌可為證!陛下可宣他們前來,一問便知。”
“此二宗罪,盡皆不赦!沈堂雖立功,但是功過卻不能相抵,否則的話,將來朝綱混亂,難以為繼,還望陛下能深思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