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想象小小的未央一個人孤零零在諾大的宮殿裏表情淡淡,淺淺笑著的樣子。一想,心口就窒息般的疼痛。

見白夜怔怔的望著他,目光之中竟似是大有憐意,未央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的柔聲道,“夜兒當真了?我隨口胡說的。”

白夜沒有發怒,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得甚至連未央也有些不自在了,下意識的別過視線,忽然未央感到一雙手環過他的肩膀,接著他被一股力量拉入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花未央,你這個騙子。”白夜的下巴抵著未央的發際,低聲道。

未央被白夜拉入懷裏,臉埋在她的領口處,有些愕然,隨即聽見頭頂上傳來低低的聲音,“我會陪著你。”

未央抿了抿嘴唇,有些後悔方才一不留神吐出往事,正要笑著敷衍過去,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忽然堵住,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縱然他病著,如果他願意也可以輕易的掙脫開來,可是一種突如其來的,不合時宜的懶散襲擊了他,讓他一動都不想動彈。

白夜沒有再說話,未央也沒有,他任由她靜靜的擁抱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地笑道,“夜兒,雖說小別勝新婚,可夜兒若是再不放開為夫,隻怕為夫這身子是無福消受了。”

白夜一怔,這才想起未央就這樣坐起來的,衣衫單薄,本就不暖的身子已是冰涼一片。

趕緊扯過錦被就往未央身上裹,瞬間搞成一隻可笑至極的棉花寶寶般。

未央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還是冷。”

白夜輕車熟路的找到放被子的櫃子,又拿了一張緞被出來。正給未央蓋上去,卻不料被他一扯,整個人倒在了床上。未央的聲音適時低低傳來,呼吸就在她耳邊不遠,“夜兒,我想你了。”

這話本身沒任何問題,可被未央這樣輕柔說出來,白夜渾身一顫,臉上騰的一熱。憋了半天氣都不敢出一口,實在不行了突然大聲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給你寫信告知了地方,為何沒見你派半個人去接我?”終於找到一個話題轉移注意力,她也不至於成為由於害羞而不敢呼吸死的第一個人了。

“信?”未央低低重複了一下。他並未收到她送來的隻言片語。“從不曾有人送信來過。”

沒有?白夜瞬間覺得不對勁。若塵明明告訴她已經送出去,還保證寧王府會收到。這樣想起來,梵音天絕也沒有和她提信的事。難道中途出了岔子?

“就在你被送走當晚,那裏發生了內亂,莫雪被纏住,我趁亂跑了出來。”想起那突然撤離的獸和打開的小門,“想必飛鷹在暗中幫了我。”那些隻能理解為是飛鷹做的。

未央在白夜不知不覺中攬過她,給她蓋上被子,輕語道,“原來如此,也不怪我派去的人找不到你。後來呢?”

“後來我被一個遊曆四方尋藥的大夫救了,休息了一段時間。”聽到他派人去找她過,白夜心裏還是甜蜜蜜的。

“然後聽到我重病的消息就回來了?”未央接過話。

白夜動了動唇,細弱蚊子的“嗯”了一聲。關於花月教,她實在不知如何開口。而在靈月國遇到鬼麵修羅的事她也不知怎麼說,索性閉口不提。

想起鬼麵修羅,心中升起一種萬分古怪的感覺。後來她突然想起,回去時那青草上的血跡既然不是若塵的,聯想鬼麵修羅的反常就隻會是他的。

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內傷?可鬼麵修羅那樣的人武功也不是常人可比擬的,又那般狡猾,什麼人可以傷得了他?

不過,當時她被滄邪帶走時那裏就已經在下雪了,天氣那般寒,不知鬼麵修羅活著回來沒?

腰上一緊,那是未央抱著她的手。

白夜突然清醒過來,她都在想什麼?鬼麵修羅的死活幹她什麼事?

“夜兒在想什麼?”

白夜一驚,她明明是背對著未央的,他依舊如此敏銳。她能說在想另一個男人麼?咬咬牙,揮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轉過身子看著未央。

映入眼簾的,是那,淺淺笑意,清雅溫柔。

未央……

甜甜一笑,伸出手晃晃手中的戒指,嘟著小嘴道,“我在想,這個有一個名字叫“戒指”你可知道?”

未央點點頭,笑意更濃。

白夜瞪大眼,“你怎麼會知道,這是我們那裏,呃,我是說這是我娘親老家才有的東西。”

未央握著她的手放入被子下,笑道,“在沙漠,夜兒不是說過麼。你娘親老家那個地方有一種叫戒指的東西。還說了很大一堆戒指的寓意和形狀樣子。最後滿是怨言的說為夫當日不曾給你,要我送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