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剛亮,裕廷就把大家叫到了鎮上一個會客廳裏,大家還迷迷瞪瞪的打著哈欠。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道:“不好意思把大家這麼早叫起來,有一個案子實在有些棘手,所以我不得不去找廷娃子,廷娃子一個人也做不了主,我就拜托他把你們都叫起來了。”男人看起來十分疲憊,應該有幾天沒好好睡一覺了,裕廷看起來精神狀態也欠佳,估計男人是昨天聽說裕廷回來就去找他了。
“案子情況是這樣的,前幾天鎮上派出所突然來了一個穿病號服的男人,剛到門口就嚷嚷著要我們救救他,我看對方狀態不對就想著給家屬或者醫院打電話,男人握著我的手懇求我不要告訴他家屬和醫院,救救他。我看他的樣子可憐就同意了,頭剛一點,男的就暈了,送去醫院一檢查,可把我們嚇壞了。就那麼大個人,除了臉上其他地方全是傷口,大的小的好了的還沒好的密密麻麻,檢查結果出來以後發現這男的不止動過一次手術。這種情況我們這種小地方基本沒見過,我看著這人身上穿著病號服,就查了查哪家醫院是這種病號服,一看是家精神病院,可是精神病院還開膛破肚做手術嗎?再說那傷口也實在可怕,我懷疑可能是一家非法精神病院,還沒來得及查,就昨天下午,一個護士打扮的進去給打針,得虧有人看見不對勁叫住了,不然那氰化鉀就注射進去了,沒等人反應過來,那護士轉身就跑,最後也沒追住。我尋思著這事不對,聽說廷娃子回來了,我就想著你們大城市來的,見得案子也多,肯定有經驗,就想請你們幫幫忙。”
“精神病院大多都是以藥物治療為主,部分精神病院會有靶向治療,但大多都是針對顱內,正常情況下不推薦使用暴力,但不排除對暴力型病人動手的可能,但是會直接注射鎮定劑,或者限製病人行動能力,你說的這種情況的確不屬於正常精神病院會出現的。”許雅萱是心理醫師,她之前偶爾會和精神病診療醫院有合作,對這方麵有點了解。
莫天行揉了揉發脹的額頭說道:“安雯負責把這個精神病院詳細資料查出來,裕隊你和這位警官一起去附近幾個村鎮所有的派出所走訪一下,把所有類似案子全部調出來,宇晨跟著他們走訪一下附近的百姓,雅萱你在這裏等病人醒過來,和對方深入了解一下這家精神病院。孫奕再去詳細檢查一下病人情況,到底做過什麼手術,是否屬於合理操作範圍。阿寧和我一起走訪一下這位病人的家屬。”
本來是一場放鬆的行程,可惜全部泡了湯。大家各自完成任務,連早飯都忘記吃。
羅散家
這是一個不大的地方,看得出來家主人比較愛幹淨,房間收拾得很整潔。莫天行在外麵和羅散的母親說話,戚寧則在羅散的房間裏仔細觀察。羅散的房間裏有很多灰,和外麵的整潔截然不同,看得出來房間很久沒人進過了,房間裏沒有貼任何的海報和裝飾物,桌上有個相框,裏麵是兩個笑的很開心的男孩子,看的出來羅散雖然比較靦腆,但很乖巧和快樂。角落裏放著一個被摔壞的水晶球,可以看出來主人曾經很努力想要拚好它,但是都沒有成功,後來它就被收到了這個角落裏,看到水晶球下麵的一行字,戚寧明白為什麼羅散的父母會把孩子送到精神病院了。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莫天行切入了主題:“能問一下羅散患了什麼病嗎?為什麼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呢?”羅散的媽媽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她似乎難以啟齒,過了一會,她說道:“他就是生病了,治不好,他爸說治不好就不用回來了。”見她實在不願多說,莫天行隻得把這個問題先放下:“那您當初怎麼知道這個精神病院的?”羅散母親回想了一下說道:“當時這家精神病院在我們這裏很有名的,聽說有什麼專家在,價錢也合適,距離也合適,所以就把他送過去了。”說到這裏羅散母親終於忍不住的問道:“羅散是犯什麼事了嗎?”聲音忐忑。莫天行歎息一聲:“不是,他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在醫院昏迷。我們懷疑這家精神病院非法經營,所以來做個調查。”“受傷?那不是醫院嗎?是那個...那個什麼...醫療手段嗎?”羅散的母親問道,音調高了起來。“不是醫療手段,你兒子沒有病。”戚寧的冰冷的聲音打破了這位可悲的母親的幻想:“同性戀並不是病,早在很多年前就有歐洲國家通過了同性戀婚姻法,在我們國家雖然沒有同性戀婚姻法,但並沒有法律強製要求男人和女人談戀愛,也沒有法律要求任何人必須要結婚,精神病院沒有辦法治療同性戀,除了電療和無窮無盡的強迫觀看的片子,沒有其他辦法。而你兒子身上可不止電療的傷。”你親手把你兒子送進了地獄,就因為他喜歡同性。戚寧沒說出的話這位母親猜出來了,或許這位母親想的遠比戚寧想的更痛苦。父母之愛子女當為之計深遠,這一點並沒有錯,但是孩子首先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從出生那天起,他就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人,人有七情六欲,怎麼能因為情誼對象不同就將他推往地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