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回家
第六十七章 回家
我，一攏淡色青衣飄渺出塵，頭發不紮不束自然垂散在身後。手握一柄沒有刀鋒的長劍，薄紗蒙麵，儼然一位行走江湖的俠女，眸含微笑，隨著樂聲在賓客閃閃爍爍的目光和竊竊低語中緩緩步入大殿之中。
殿中輕紗環繞，熏香飄渺，輕靈樂聲如同山澗清泉，滌蕩著繚亂的心緒。提腕，劍尖由上向前下點出，手臂緩緩伸直，力達劍鋒時開始啟唇輕唱：“為何在我身邊，卻不能相見，雲的心，雨的願，風中的誓言，為何無法忘記，溫柔的一眼。人間滄海已桑田，我陪你到永遠，花的詩，蝶的戀，此情永不變。劍的癡，琴的怨，一曲問蒼天……”
這種表演形式並稀奇，宴會中的客人隻是對麵紗下的那張臉感興趣，這也正是赫宏燁想要的效果。他微眯著眼，目光隨著我旋轉跳躍的身影移動的同時，也悄然注意著在場所有人的神情，當看到的是探究的目光時，他滿意的將撚在指間的酒杯移到鼻前，深深吸一口氣，愜意無比。
無拘無束的發絲不知是隨風而動，還是隨著自己向右旋轉的慣性而動，發梢掃過臉頰，癢癢的，卻是無聲無息。當劍尖直指楚雲飛時，我抬起頭，撞上他凝望著自己的眼，疑惑，吃驚，更多的是扼腕的悲傷。
我苦澀一笑，長劍輕揚，飄身而進，想對他說的話正好是歌中詞：“我等你，到永遠。千山雪，萬重天，此心永不變，山不語，風無言，心碎那一天。”
回旋，目光滑過他放在桌上緊緊捏起拳頭的手，心中的酸楚頃刻間噴發，歌聲連同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連忙一個歇步壓劍，劍指頭側上方時將目光一並帶去，望向大殿頂部，眼淚終於沒有落下。
單劍顫動，如鮮花招展風中，正值間奏，奪過平王手中的酒杯，在他微微一愣中拋給他一個媚眼，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氣熏的淚眼婆娑，提腿碾腳、轉身，餘光掃過楚雲飛身側做小鳥依人狀得五公主。舉劍上挑，真想就這麼狠狠一劍刺過去，嫉妒是魔鬼果然可怕。
想想剛才飄過腦海的舉動，我自嘲般輕笑，嗓子硬的有些發澀，吸氣，翻轉手中劍，接上節奏繼續唱道：“我寧願一場醉，依稀笑語夢中見，緣未了，花未謝，彷佛昔日在眼前。愛無悔，情無怨，為何倩影卻成煙，今生牽絆還在心頭纏綿。”
幾個眼神的對決中，靜貴妃美麗的臉龐上逐漸浮出嚴厲之色，審視的目光仿若芒刺紮身。忽略，我將她完全的忽略。
“半生殘月兩難圓，相思如雪漫天邊，醉夢靈歸沐雨處，千年輪回共嬋娟。”歌聲緩緩慢了下來，無奈的愁緒已經彌漫整個大殿。抬手，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緩緩揭去麵紗……
“楚夢蝶？”我聽到太子的低呼，他整個人繃直了身子，凹陷的眼睛瞬時瞪大。與他同時感到錯愕的還有靜貴妃。就連五公主也詫異的微張開了檀口，顯然，她也認識楚夢蝶。
笑著回應他們的震驚，說是笑卻飽含心碎。手一鬆，麵紗隨風飄落，我的力氣也如抽絲剝繭般消散，手中劍無力再揮動，慢慢舉劍眼前，眸中彌漫歸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