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身為女子也挺無奈,即使再美,有時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翩然紅袖如夢,仰身迎風,回旋低眉,她的神色帶著幾分淒楚的美,與平日的嫵媚幹練有些不同。
“你在說我?”曼璃故作不解地邊舞著邊回望她,“也對,罹燁這人深不可測,誰知道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夫人……您好像不是特別情願嫁給教主呢。”翩然眼神微轉,好像不經意間開口。
她究竟想要試探什麼,曼璃不敢妄加猜測,便故作惶恐一笑,“這話可不能瞎說,要讓罹燁知道了,他鐵定要氣我。”
“嗬嗬,”翩然倩然巧笑,“你這當夫人的還真不容易。”
“別說我了,你和顏雙呢?”曼璃故意扯開話題。
“我和他?還能怎樣?”
“你方才說,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工具,冒昧地問一句,你指的可是你和……”曼璃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看了翩然一眼。
“夫人多想了。”翩然微微一笑,深藏不露,“我們還好好跳舞吧,否則你再可汗麵前也過不了關。”
“好。”曼璃笑著應和,她也不願多開口。
雁過長空,大漠上是一片空闊而荒涼的意境。
台上舞裙亭亭如蓋,翩然望著那片蒼茫的大漠。
有一瞬,她忽然感到一陣淒涼,是否自己一生都將會終結在這片無盡延綿的昏黃中……?
映水曲,曉光照林,山澗清溪邊,灰白磐石上有青苔暈影。
清清幽穀,細風飄絮,煙橫斜,百鳥爭鳴,婉轉悅耳。
篁林內,竹葉閑適地飄飛,霧靄轉暖,有衣袂飄擺之聲自風中傳來。
從天而降的女子身著火紅綾羅,金絲繡邊如翔鸞鳳舞。隻見她落地揮袖,飄揚的裙裾勝春風妖嬈,竹葉隨之舞動,女子斜身而坐,膝上放著一把典雅的古琴。
“歌蘭雅多年未歸,不知這蠱嶺宮有何長進?”絕麗的女郎輕笑開口,柔和的聲音竟可傳至百裏之外。
此時,竹林深處,隱隱有風吹來,似乎有人在回應著她的挑釁。
“哼,”歌蘭雅妖嬈而怠慢地一笑,素手輕揮,琴聲淙淙如珠玉四濺。
這聽似雅致悅耳的琴聲實則暗藏殺機,無知者可被這音樂中蘊藏的內力震碎五髒。
竹林內,悠揚的笛聲忽揚忽抑,旋律不及琴曲動聽,卻透著讓人欲罷不能的詭異之調。
“怎麼?孤顏宮主竟是害怕了麼?居然讓一個弟子出來比試?”歌蘭雅柔媚地開口,纖手來回弄弦,隻撥得琴音如岩上之泉,綿延不息。
笛聲也是不甘示弱,節奏忽快忽慢,似行雲流水,參詳不定。
“呦,很厲害麼,你是……當年蒼惜淵的首徒碧鶯?”華衣女子輕揚柳眉,琴聲愈來愈變幻莫測。
竹林深處的人沒有應答,隻是隨著琴曲變幻,絲毫不敢鬆懈。
遙遙在樂聲中相鬥的二人越奏越急,逐漸,笛聲漸有不支之勢,似乎要被琴音壓製。
就在此時,那深穀的最高處,另一種琴音順著流光幽幽低吟,如漣漪般圈圈蕩漾開來。笛聲在琴音響起之時消失在風中。
琴弦在歌蘭雅指尖輕輕顫動,如珍珠細碎的音色滴滴散入空氣中,越來越快的蔓延。
而蠱靈宮中,那古樸明淨的琴音時而似陳酒醇厚,時而又似甘泉清冽,它始終不緊不慢,如碧波上蕩漾的水花。
果然,這位新來的宮主不容小覷。歌蘭雅撫琴微笑,“孤顏宮主之音果然超凡脫俗,歌蘭雅今日受教了。”
說罷她雙手同時撫弦,內力順著琴音四散,華衣女子順勢輕飄飄地抱琴掠起,“歌蘭雅今日甘拜下風,我們就此別過……”
自知目前還不足以對抗,歌蘭雅識趣地掠出竹林,妖媚的麗顏上噙著一絲笑,毫無就此妥協罷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