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魏淺承特別篇與最後尾聲合並更新(2 / 3)

“用不著。”

“留人不用人,這沒必要啊!”王木木緊追不舍,還是跟綠豆蠅一樣的念著催魂咒:“物盡其用才不至於暴殄天物,我跟您說啊,我進得廚房入得廳堂,既可……”

“既然如此,那我給你個吩咐。”魏淺承擰了眉頭側臉說道:“那就是,今天,不許說話,一個字也不許說。”

王木木先是愣了愣,接著犯了難,不讓說話,那可怎麼辦?

但是話是自己說的,答應了要聽話,那……就聽吧。

沒法子,當啞巴的滋味不好受,她還沒來得及想怎麼見招拆招,肚子倒是不甘寂寞的替嘴出了聲:“咕……”

眼看著魏長生是自己洗澡去了,現如今也沒什麼可想的法子,不如去先吃點東西,跟了解情況的門人打聽好了廚房的位置,自己就進去了。

冷鍋冷灶啊……難不成這些個碧落門的人都是神仙,不食人間煙火氣?

她自己四處找了半天,硬是鼓搗出來了點麵粉和蔬菜。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還記得以前小時候,以過生日,家裏大人總會揉麵切麵,做一碗長生麵吃。

跟魏長生同名哩!

他不讓自己這張嘴說話,那就用這張嘴吃了他!

長生和長生麵,差不多。

想著想著,洗手做了起來,居然有模有樣,從鍋裏把一根根瑩白如玉的麵條撈起來了,將澆頭撒上去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了廚房有門響。

一轉頭,可不是正看見了魏長生站在了門口上!

他偏了頭,望著王木木和王木木手上的麵條,妖豔的丹鳳眼閃著個帶點懷疑的光芒:“這是你做的?”

王木木趕緊點頭。

“你還會做這個……”魏淺承微微有點失神:“你們家有潭深鎮的?”

王木木想說啊!可是她隻能指著自己的嘴,帶著一種無可奈何搖了搖頭。

“行了,”魏淺承頎長的身材斜倚在了門框上:“說。”

洗了澡出來,無意之中聞到了這個味道,是莫名其妙的熟悉。

隻有陸蕎給他做過。

陸蕎來了?願意給自己洗手做羹湯生孩子?

夢想豐滿現實骨感,她現在正是跟程恪新婚燕爾的時候,顯然是不可能。

但還是推開了門,看見了那個無處不在的狗皮膏藥正在將麵條裝好。

這一切跟那天在菖蒲花的山穀差不多,什麼都熟悉,隻是換了人。

“我太姥姥是潭深鎮出來的,後來跟我太姥爺到了外麵來,我太姥爺就是個普通人,那個時候年頭不好,為了混口飯吃,就把養鬼師的本領教給了姥爺了,”還在失神,那個狗皮膏藥已經開了口:“後來就一代一代的做起了養鬼師,王家的姓氏就傳下來了,不過,也是我們這一家子學藝不精,現在光剩下了我一個人了。”

潭深鎮的幾個姓氏,魏淺承自然比誰都熟悉,隨口就問道:“你那個太姥姥姓什麼?”

“不知道。”王木木搖搖頭:“太姥姥的意思是,她跟潭深鎮的那個姓氏沒什麼關係了,不敢給他們丟人,就隨了太姥爺的姓氏了,後來的傳人,都是入贅來的。”

是麼……看來,還真的能是潭深鎮的原汁原味。

看著魏長生的臉色,王木木一時機靈了起來:“門主,要不,您先用?”

說著,十分殷勤的將那碗麵和筷子給擺好了, 恭恭敬敬的還擦幹淨了桌子椅子。

魏淺承也沒客氣,在自己的碧落門,什麼都是自己的,哪裏就犯得著客氣了?

他坐下來,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

別說,長生麵這種東西,一個人一個味道,這個比陸蕎做的雖然馬虎一點,約略,還是能領略到了屬於以前的那個味道。

王木木察言觀色,看得出來門主喜歡。

雖然不知道魏長生為什麼喜歡這種東西吧,但是這就足夠了。

她於魏長生,算是有了價值呀!

“您要是喜歡吃!我天天給您做!”她恭恭敬敬的在胡亂係在身上的舊圍裙上麵擦幹淨了自己的手,笑的一臉諂媚。

“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吃膩。”

“天天想的人,想的時間長了,也會無味啊!”王木木爺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膽子,居然張口說道:“您的壽命這麼長,光念舊,不找新鮮的,那還怎麼撐得下去?我聽說,人腦子是個倉庫,定期您得清理……”

“不用你教。”

“是。”王木木收了聲,現如今人在屋簷下,當然得聽話,小心眼子,等用的時候再拿出來,現在她最需要的,還是裝出來一個老實相,不是麼。

魏淺承吃麵吃的滿意,卻也還是忍不住在那清湯寡水裏麵,歎了一口氣。

那些個隨著他走過來的時光和記憶,也跟那空碗裏麵的熱氣一樣,慢慢的全要消散了。

新鮮的,上哪兒去找?

別說,眼前倒是有個新鮮的。

王木木一看魏長生居然破天荒的肯瞟自己一眼,一下子是個喜不自禁的樣子:“這真是,是不是有什麼我能給您效勞的?隻要您開口,上天入地,出生入死,我眉頭也不皺一下,我這小命是您的!您看著,您是要……”

還是算了吧,在這個“新鮮”的自告奮勇和過分熱絡之中,魏淺承又開始久違的頭痛,忍不住是要抬手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頭揉一揉。

王木木一雙眼睛瞅見了,趕緊著上手就插進了魏長生那一頭濃密的黑頭發裏麵去:“我會舒筋活絡,但凡您有血脈淤塞的時候,我一準兒能給通開!就好比說我以前……”

“打住!”魏淺承抬起了骨節分明的手,擰了眉頭:“現在開始,你可以閉上嘴了。”

王木木心裏委屈,但手上倒是更賣力了。

也許因為是世界清靜了,也許是王木木的手上還真有點功夫,魏淺承微微闔上了眼睛,往後一靠,像是要假寐過去一樣。

還挺舒服……

王木木一看魏淺承那個模樣,就知道,自己應該是能在碧落門之中留穩妥了,眼瞧著魏淺承那個妖豔的宛如傳說中彼岸花朵的容顏,在金色的陽光下麵鍍上了一層金邊,王木木的那一顆心也美的像是在這陽光裏麵開出了花兒來。

真好看……趁著這個功夫,最好是能多看幾眼。以後麼……以後時間還長,而魏淺承的那個手相,可不就是命裏缺我麼!

王木木越來越高興,什麼都忘了,忍不住就哼起了歌兒來:“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

“閉嘴。”

“是。”

“你唱的那個是什麼歌?”

“五環之歌。”

“哼。”魏淺承眼睛沒睜開,紅唇倒是勾了起來:“這是什麼歌兒?我教給你唱一個。”

“哎呀媽呀,真的呀!”王木木一聽這話,那是受寵若驚,激動的簡直是插上翅膀就能飛:“您肯給我唱歌,這真是……”

“風兒靜,月兒明,樹葉照窗欞……”

王木木一時愣住了,怎麼也沒成想,這種跑調跑到了新加坡的歌兒,能是魏長生這麼好看的人,那麼好看的嘴裏麵能唱出來的。

這世界,真奇妙啊……

“不要因為好聽,就光顧著聽,”魏淺承挑起了眉頭來:“你得學。”

“是是是……”王木木也沒法子,隻好跟著學了起來:“風兒靜,月兒明,樹葉照窗欞……”

“調不對,重來。”

“是是是……”

“等你學會了……”魏淺承帶著一種愉悅的聲音說道:“我睡不著的時候,你可以唱了來給我聽。”

“睡不著的時候……”王木木的精神頭立刻就上來了,立刻重重的點了頭,毅然說道:“您放心吧,不管付出了什麼代價,這歌兒我一定得學會了唱給您聽!”

“也不用什麼代價,你仔細點聽就是了,預備起:‘風兒靜,月兒明,樹葉照窗欞……’”

在很遙遠很遙遠之前的那個午後,一起在蘆葦叢裏麵釣魚的時候,程恪是不是嫌棄他唱歌難聽來著?是他沒有這個福氣。

魏淺承聽著王木木賣力的學唱,心裏倒是也十分滿意。

狗皮膏藥也好,什麼都好,好歹,她不怕自己,也不想殺自己,甚至還預備著保護自己,光憑著這個新鮮勁兒,也足夠留在身邊了。

她具體是個什麼想法, 魏淺承也根本不想著摸透了,反正他什麼也不怕。

“門主,那我要是學會了,那事兒您考慮考慮唄?”王木木賊心不死,又來急赤白臉的試探。

“那事兒是個什麼事兒?”

“就是……從掌紋上麵來看,您命裏缺對象,我來當您對象的事兒……”

“我寧願買一對大象裝飾門庭。”魏淺承的聲音,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別呀,大象,那多大個兒,多費糧食,多費人手,您不能這樣揮霍浪費啊! ”王木木趕緊拍了拍自己單薄的胸口說道:“您看我,個小兒,好養活,大象吃一頓的,夠我吃一年半載了!這個年頭,咱得講究一個節能環保您說是不是?”

“我有的是錢,有的是人手,有的是時間。”魏淺承抬起了妖豔的丹鳳眼:“我所想的,隻能是這些個東西,要怎麼打發罷了。”

“這……”王木木嗓子一梗,想了想,這倒也是……

“那什麼,其實我不光能看掌紋,要不,您把星座告訴我?我得給您排一個星盤……”

“什麼星座?”

“就是……您的生日。”

“不記得了……”不,不對,他跟陸蕎說過,給他做長生麵的那一天就是他的生日,不禁就把那生日報出來了。

王木木拿出了手機來劈裏啪啦一頓亂按:“哎呀,要是按著這個日子來算,您一準兒是個獅子座啊!這獅子座的男人麼……”

“打住,不想聽。”

王木木又梗了一下,但是沒關係,時間還長,她的機會多得是。

她是對魏長生一見鍾情了,魏長生對自己,完全也可以日久生情麼!

這個想法,倒是跟魏淺承不謀而合。

可以等。

門外的門人聽了那變調的歌兒,倒是都捂著嘴笑了:“這一個,大概不會跑了。”

“不僅不會跑,我看著這個樣子,倒是覺得就算趕,也未必能趕得走。

“說得沒錯,隻是不知道,那得是多久之後啊……”

“那有什麼關係,門主的命那麼長,根本不怕等。”

“不是門主的命長,是你的命長,想等著看樂子吧?”

“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門主知道了,長生都長生不了啊……”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所以,有好日子,就樂嗬著過吧!”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似乎那些個盤旋不休的烏雲和霧霾也受不住這個凍,全躲了一個清淨, 天空湛藍,冷而清爽。

碧落門裏柿子樹上還掛著幾許秋天剩下的,亮橙色的小柿子,被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野鳥給啄食的咄咄作響,但正在野鳥品嚐甘美的時候,卻被屋子裏麵那個奇異的歌聲驚了起來,嚇得鋪開了翅膀,沒命的逃竄,剩下的半個柿子,還在枝頭上隨意的搖晃著。

寒風起,今天的景致,簡直美如畫。

——分割線《年夜飯尾聲合家歡番外》合並更新——

“今天說好了,要回家去的,”睡的昏天黑地的時候,聽見程恪清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起來。”

“我還想睡……我是孕婦啊……”下意識的抬手又把被子蓋在了頭上去。

“孕婦也不行。”程恪作勢要將被子掀開,聲音顯然是帶了點威脅:“快點, 回娘家,怎麼能遲到。”

“反正是回娘家,那又有什麼關係嘛……”說著把頭埋在了程恪的懷裏撒嬌:“行不行……”

“不行。”程恪比包青天還鐵麵無私:“今天親朋好友全都會過去,你作為主家,是打算比他們還晚?”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睜開眼睛,對上了那個隻映出了我來的桃花大眼。

“乖,獎勵你一下。”程恪也有點想笑,低了頭在我額頭吻了一下,檀香的味道暗暗的擴散了開來。

額頭暖暖的,這個味道真好聞,而且,一輩子大概也聞不厭。

“今天好冷……”一出了車門我就開始找機會抱怨,把圍巾包的更嚴實了一點:“還刮大風!”

說著,故意往程恪身邊湊。

“你第一次過冬天?”他倒是一點沒覺出來。

不按常理出牌,人家別的男主,這個時候,可是會把自家女人抱在懷裏啊……

但還沒反應過來,他一矮身先把我背上了樓梯。

我偷偷的笑了,嗯,算他識相。

“媽,我回來了!”等程恪爬上了六樓,將我放下了,我趕忙就推開了門,直著嗓子喊:“外麵好冷好冷!”

“臘八臘八,凍死娘仨兒,臘八就開始冷,現在這正是臘月,你就穿這麼點衣服往外跑?”我媽看我沒穿羽絨服,隻穿了一件大衣,才從屋裏出來,就怒從心頭起:“凍不死娘仨兒,凍死你們娘倆兒先。”

“媽,坐車的話,根本就不冷。”說著動手把大衣扣子解開,程恪很自然的將大衣接過去掛上了。

“別給我廢話,你就不下車?”我媽瞪了我一眼,眼睛又往我肚子上麵掃了掃:“凍死你算了,不要凍到了我的好外孫子。”

“您這不是偏心麼?”我鼓起了腮:“我爸呢?找我爸說說理去。”

“什麼偏心,我這個叫做隔代親。”我媽一手往裏屋指了指:“這不是快過年了麼,你爸搬弄搬弄家具,掃掃隔年的灰,已經弄好了。”

我撇了嘴,抬腳就往廚房裏麵去找吃的,眼瞧著廚房裏麵滿滿當當的全是年貨,肥雞臘鴨子香腸熏肉,引得人垂涎欲滴,先想著過去弄幾片解解饞。

手都伸過去了,卻被程恪那修長的手一把給抓住了,一回頭,正對上了他那雙剛經過了臘八的冷眼:“說了葷腥的東西不許涼著吃,你怎麼就是不聽?”

“就吃一小口!”

“一小口也不行。”

幹什麼呀,懷個孕,他們倒是鐵麵無私,衣食住行全管著,弄得我一點人身自由也沒有。

現在的這個胃口跟食欲,那跟當初失去了長生,肚子裏麵出來了一個黑洞一樣,總是沒抓沒撓的空虛,急需點什麼好東西來填滿了,永遠都是餓的。

哎……

當個媽這麼難,孩子還沒麵世,自己先要來受這個罪。

母親真是個偉大的職業,我以後一定得對我媽更好一些。

“行了。”我媽已經給我端來了一盤子酥餅配肉:“知道你不吃肥肉,這裏麵全是精瘦的,放開了吃吧!”

“得咧!”

我媽親手做的酥餅,金黃燦燦,芝麻一粒一粒的,看著就賞心悅目,聞著是沁人心脾,吃起來,更是滿口留香。

油亮亮的一塊塊紅燒肉在盤子裏麵晃蕩,我食指大動,程恪卻有點麵露難色:“媽,她現在是不是不應該吃油膩?”

“哪有什麼不應該的!”我媽不樂意了:“現在這個時候,就是應該要好好的補充營養,多吃才能長大個兒,孩子營養不良,生下來小雞崽子似的,怎麼養?”

程恪擰了擰眉頭,一雙桃花大眼望著我,倒是帶了點警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