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把耳釘給拉起來,說道:“事已至此,也不能怪誰了,不過現在看來,那個個幕後黑手,已經是咱們共同的敵人了,還不如同仇敵愾,一起想法子對付他。”
“你真的……”耳釘把一條鼻涕用力的吸了回去,怔怔的望著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你看,”我說道:“咱們在養鬼師圈子裏麵,都是年輕資曆淺的,沒有什麼特別過人的人脈關係,但是劉老太太不一樣,她那麼有威嚴,手底下肯定有很多的關係,現在為了劉老太太,你倒是不如想法子,去利用一下那些個關係,說不定,人多力量大,就能找到了劉老太太的蛛絲馬跡。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想法子,看看想害咱們的,到底是誰,等逮到了他,非得讓他看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不可。”
耳釘一聽,立刻點頭如啄米:“是是是……”
“而且,劉老太太對那個人來說,一定是還有利用價值的,”我想了想,說道:“你等著,這次沒成,一定還會有其他的事情來指使你做的,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繼續假裝不知道,再有下次的話……”
“你說將計就計?”耳釘又是用力的吸了吸鼻涕:“陸蕎,你真是個懷胎婦女---肚內有貨啊!”
“去去去,誰肚內有貨了!”這句歇後語是形容人聰明的,我也知道,可是聽上去,就是老大讓人不舒服。
我至今不知道,自己肚裏的,是個什麼貨。
“嘿嘿,別不好意思,你值得這句誇獎!”耳釘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跑:“我這就回去安排去!”
還想罵他兩句,手上一涼,是被程恪給握住了:“回家吧。”
我抬頭望著他,他還是平常那副平板板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因為之前的驚心動魄發生什麼波瀾。
“我說。”我看著程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被陰差給抓走了,我該怎麼辦?”
程恪的桃花大眼一閃:“你害怕?”
“我害怕。”我很肯定的說道:“怕的要命。”
“也許……”程恪嘴角一扯:“我帶給你的幸福,怎麼也沒有帶給你的痛苦多。”
“沒關係啊。”我也將程恪的手給握緊了:“艱難險阻多了,幸福才彌足珍貴,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餓了吃糠甜如蜜,飽了吃蜜也不甜。
“陸蕎。”程恪的眼睛裏麵映照出我來:“如果,我真的會有一天不得不離開你,你會怎麼辦?”
“這要看你,為什麼走了。”我答道:“不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放心,我會把自己給照顧好的。”
程恪沒有答話,倒是伸過手臂,將我給抱住了,聲音沙沙的,沉沉的:“相信我,我愛你,比我愛自己更多,如果有一天我放手,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沒有我,對你更好。”
為什麼不相信,從膽大包天要騙陰差也能看出來了。
我靠在他冰冷的胸前,吸了一口氣,說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不過……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美好的東西之所以美好,大概就是因為不夠長久。
我越來越介意身上不知名的靈體了。
也許我該……想想辦法,這種受製於人的日子越來越讓人疲倦了。
出了那個別墅,走在了清晨的朝陽下麵,我隻是覺得昏昏欲睡。
好像……比起白天,我更喜歡晚上了,這樣充足的日光,還不如那天晚上沉重的陰氣來的讓人舒服。
經過了胭脂河邊,跟程恪初遇的地方,蘆葦已經黃透了,我側頭剛要細看,忽然一個很沉的滄桑嗓音響了起來:“小姑娘,要不要算個命啊?我知道,你現在困惑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