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桶血水(2 / 3)

“可是,你現在沒什麼能做到的。”李明朗一雙手卻還是牢牢的按在了我肩膀上,沉聲說道:“你真正能做的,就是保護好了自己!”

“領著她進去!”二姥爺的聲音也在那風聲之中響了起來:“叫她放心,這裏有我,她的鬼,一點事也不會有!”

血腥氣……這裏漫著血腥氣!

“走……”李明朗將我給拖了進去,聲音卻帶著點苦澀:“你身邊,也還有我!”

初陽道長似乎也出來了,一個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像是一根樹枝在戳著我,李明朗的聲音有點惱:“師哥,你用桃木劍戳陸蕎做什麼?”

“她那個時運低到了十八層地獄裏麵了,可別把咱們太清宮也連累了……”初陽道長的聲音倒是清清楚楚的:“師傅說了,這樣的私人恩怨,裹進去,對兩方都不好,我勸你還是……”

“那些事情,跟我沒關係,”李明朗的聲音毅然決然:“我隻想護著她。”

“你這個死小子,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怎麼就讓這麼個禍害給迷上了……”初陽道長有點要跳腳的意思:“我早跟你說過,沾上就倒黴!我就是個前車之鑒!”

“咣……”我推推搡搡之間,我聽見了身後關門的聲音,知道已經跟程恪隔開了!

李明朗已經放開了我的眼睛,那俊朗的臉上帶著一絲苦笑,說道:“你恨我也沒關係,我隻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傻子……”初陽道長咕噥道:“陰陽禦鬼之術結下來了,那個鬼玩完了,她也得失了魂!”

“所以,我不會讓那個鬼死。”李明朗回身說道:“師哥,煩你送她去她的姥姥姥爺那裏去。”

我愣了:“你做什麼?聽得出來,太清宮不想管這件事情。”

“那,就當我脫離了太清宮吧。”

李明朗撂下這句話,很矯健的越過了門樓,從上麵跳了下去!

“媽個雞呦……”初陽道長忍不住咕噥了一句:“知道是坑還往下跳……”

轉眼看著我,又是無奈,又是畏懼:“我說,你可得離著我遠點,別以為跟上次似的,來勾引我,我就會幫你什麼。”

我盯著那一道朱漆木門的門縫,身體比頭腦反應更快,就要從那個門口衝出去,初陽道長見狀,大叫起來:“你瘋了!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該不會,你是希望他們這些個賣命的舉動,活生生糟蹋了吧!”

聽了這話,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是啊,為了我,為了這個時運走低的我,他們拚盡全力,我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命當成了兒戲……

鼻子,又在發癢,我抬起手來,摸到了一手血。

李明朗怎麼說的來著,讓我情緒不要激動?

“初陽道長!”我回過頭來,初陽道長被我嚇了一跳,生怕我碰到他,仿佛我身上都是髒東西似的,連聲說道:“你,你離我遠點,有話好好說!”

“我想要個水桶。”我盯著他。

“水桶?”初陽道長望著我,當我是個外星人似的:“你要水桶要幹什麼?”

“越長越好,越粗越好。”我咬了咬牙:“有沒有?”

初陽道長想了半天,才勉強答應了。

他拿來了一個大水桶,我接上了水,低下了頭來,果然,鼻子微微有點發癢,接著,大顆大顆的血從我鼻子裏麵滴了出來,很快將清澈的水麵染成了妖嬈的紅色,那紅色的血絲繾綣蜿蜒,是畫也畫不出來的美麗圖案。

很快,那水被我的血染的發紅,接著,紅色越來越濃了……

“你是瘋了吧?”初陽道長已經猜出來我要做什麼了,一張臉上的青春痘都快驚掉了:“這樣做,你可能會死的!”

“就當我是瘋了吧。”我的頭開始劇烈的發暈,但是沒關係,我還撐得住。

勉強站起來,水是拿不起來了,但是初陽道長居然一咬牙,幫著我提起來了,並且,搬著那水桶,爬上梯子,到了門樓上麵。

我咬住了牙,晃晃蕩蕩的上了門樓上。

外麵自然是一個慘不忍睹的模樣,阿九俏麗的身影在一片侏儒之中遊刃有餘,程恪身上,也頭一次帶了傷。

鬼跟人受傷的模樣不一樣,他的胸口破了洞,胳臂也像是斷掉了,但是他還是那個瀟灑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變。

李明朗和二姥爺,也是氣喘籲籲的樣子。

但是那些杜家的侏儒,一點也沒減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準了人最多的地方,一腳就把那裝滿了血水的桶踢下去了。

“嘩……”

“嗷嗷……”幾聲慘叫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因為血是被稀釋了的,自然沒有之前那麼強大的威力,能燒的他們身上冒出黑煙來,可是顯然,也對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我的嘴角揚起來,誰讓我的血,有毒……

“陸蕎……”

門樓下麵,像是有人在喊我,可是我已經分不出來是誰在喊了,因為所有的一切,全在我眼睛裏麵顛倒旋轉,我什麼也看不到了。

遠遠的,像是聽見了一排晨起鴿子撲打翅膀的聲音,是不是,這個黑夜,終於可以過去了……

我像是慢慢的沉進了一個黑潭裏麵,希望,我能做一個好夢……最好夢裏,能出現很多的星星,最好,能跟程恪給我變出來那個夢境,一樣美好,我不管主角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主角是誰,不管是誰的,能擁有一場,已經不遺憾。

人貴知足。

“陸蕎……陸蕎……”

總像是有人在喊我,也總像是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蓋在了我身上……會著涼的吧?我覺得有點冷,可是莫名其妙的,又覺得這種冷,沒那麼不適應,像是,我早就習慣了,早就習慣了……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了一片白色裏麵,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子,哪裏都幹幹淨淨,纖塵不染。

“呀,蕎蕎,你醒啦!”是姥姥的笑臉忽然出現在了這一片純白裏麵,那粗糙溫暖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好受點了沒有?”

“姥姥?”我眨了眨眼睛,這是在做夢?抬手想揉眼睛,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按住了:“不能動。”

我側過頭來,果然是程恪,冷著臉守在我旁邊,臉色很差……雖然是從來沒有好過吧,可也沒有這麼差過。

“你的手還打著吊針呢!”姥姥趕緊解釋道:“跑了液就不好了。現在感覺咋樣了?姥姥給你喊醫生來吧?”

“我挺好的,”我確認了,眼前人真的是姥姥,一顆心才放下來:“您回來了……”

“啥話,姥姥本來也沒走。”姥姥眯著眼睛,說道:“你姥爺跟你二姥爺在門口抽煙呢,我喊他們過來。”

說著趕緊出去了。

我側頭望著程恪那張冷森森的,似乎隨時能冒出來涼氣的臉,覺得現在問什麼,都是白費力氣不討好,想了想,還是把頭給側過來了,誰知道程恪那修長的手忽然扳住了我的臉,那張近乎完美的麵孔,就那麼壓了下來,冰涼的唇齒,一如既往的帶著那檀香的味道,狠狠的撞在了我的嘴上。

苦澀的氣息彌漫開來,我瞪著眼睛看著他濃密的睫毛,實在有點發蒙,可是不知不覺,卻像是習慣了,習慣了他的索取,習慣了他的霸道,習慣了,他跟別人不一樣的氣息,習慣了,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