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宇更加惱火,“小妹,你……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他?!”
望著大哥失望悲憤的樣子,秦雪柔隻能繼續搖頭,而後看向雲赫,沉痛的水眸蘊藏著一絲責備和質疑。
她這是什麼眼光?難道她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自己是來搗亂的?本就震怒的雲赫,此刻更是憤然無比。
秦母也開始悲傷控訴,哀痛的語氣透著失望,“阿赫,你為什麼還是死性不改?今天是小柔他爸的好日子,你為什麼總要選在獨特的日子胡搞?”
本來,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以為雲赫已經改過,她對他有所改觀,不再排斥和痛恨,還慢慢接受了他。誰知道,魔鬼終究是魔鬼,魔性根本無法根除。
看著突然變得混亂的局麵,看著那麼多人指責自己的父親,樂樂奔至雲赫跟前,搖晃著雲赫的手臂,高高仰起的小臉蛋上盡是不解和納悶,“爹哋,為什麼會這樣,您快跟大家說,為什麼壽桃不見了?為什麼盒子變成空的了?”
“雲赫,你是不是有啥苦衷?快跟大家解釋一下吧。”林馨蘭也開始做聲,她始終無法相信雲赫會在這種場合惡搞,她也不相信雲赫這是在報複。
解釋?是的,自己應該解釋。然而他腦海盡是秦雪柔那雙帶著質疑和悲憤的眼神,既然連她也認定自己會那樣做,自己又何須解釋?又有何必要去解釋?
“看吧,他都無話可說了,根本就是存心搗亂!這種人簡直就是瘟神,你識趣的就趕緊離開,再不走小心被亂棍打死!”親戚朋友們氣勢高漲,義憤填膺,擦拳磨掌,在為秦家抱不平、討公道、滅惡魔!
“就算他解釋又怎樣?雪柔千萬別再原諒他,這種人渣哪能跟阿雋比,我看他給阿雋提鞋都不配!”
“就是,我說雪柔,你不能再縱容這混蛋了,這種畜生根本不配你投以半點關注。”
“虧我剛才還同情他受到冷落,想不到他不懷好意!”
各種各樣的謾罵和羞辱連綿不絕地飄到雲赫的耳畔,看著那一張比一張醜惡的嘴臉,他無動於衷,他隻在乎一個人,他含怒的雙眸緊盯著她,希望她能說話,希望她告訴那些可惡的三姑六婆,他雲赫,是她秦雪柔最愛的男人,在秦雪柔眼中是最棒的,且是她永遠相隨的男人。
可惜,她沒有!她連看也不再看自己,靜靜地任由那些三姑六婆無恥地謾罵下去。
原來,這就是她!這就是口口聲聲說忘不了自己,說已經原諒了自己,說這輩子隻為自己心動心跳的騙子!
狗屁!TMD通通是狗屁!
對著她美麗的背影,他投以深深的怨恨和悲憤。然後,他又看向依然橫眉冷對的秦浩宇,還有那個……披著溫文爾雅的表皮,底下實則是萬惡的人麵獸心的藍雋。
他轉身,用力甩開樂樂那隻握住自己的小手,再也不給任何人留下一瞥,昂首挺胸地離去……
好好的一場宴會,就這麼以混亂和悲傷來收場。餘下還有很多禮物,但再也不會拆了。
賓客們陸續離去,才一會,熱鬧歡喜的宴會廳變得寂寥沉靜。
直至抵達家中,秦父才開始發泄心中的憤怒,聲音雷震天地,“以後要是誰在我麵前提及那個畜生,我就和誰斷絕關係!”
“哎呀,你看你,動那麼大氣,這是幹嘛呀!”秦母趕忙勸慰。
“特別是你,別再在我麵前提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人非聖賢孰能無錯,隻要知錯能改就好等荒謬之語。”秦父先是拿秦母開刷,接著看向秦雪柔,“小柔,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你為什麼偏要對那魔鬼死心塌地,他是不是給你下了什麼巫術,好好的男人放著不要,硬是去要一個畜生?”
秦雪柔身體猛地一顫,低垂下了頭。
秦父越說越來氣,“我現在正式警告你,以後你要是再與那畜生藕斷絲連,別喚我爸,且給我滾出這個家,有多遠滾多遠,我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你……你這是什麼話?有做父親的像你這樣說話的嗎?”秦母也起火了。
“我怎樣說話?我這樣算遲了,我早該罵醒她,免得三番五次給我帶來嘲笑和屈辱!”好好一個壽宴,最後卻是這樣收場,一想到自己多次被親戚朋友們笑話都是因雲赫引起,秦父便難以控製的憤怒和失狂。
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奪眶而出,秦雪柔給父親一個飽含深意的注視,而後轉身,迅速衝回自己的臥室。
她伏在床上,無聲痛哭,直至秦母進來。
秦母先是沉吟一下,隨即沉痛地道出,“你爸好久沒試過今晚這麼高興,突然間發生那樣的事,難免感到生氣,你別怪他。”
“我沒怪他。”秦雪柔停止哭泣,坐直身體。從小到大,父親從來不舍得大聲責備自己半句,今天卻是一次性爆發得這麼嚴重。
秦母又是靜默了好一會,幽歎而出,“關於今晚的事,不管雲赫是有心還是無意,都說明了一個問題,你和他,真的不適合。曾經,媽也覺得或許是命中注定讓你經曆這麼多的波折與災難,可人生不是這樣的,孩子,你已經受到太多的苦和折磨了,這些都是雲赫帶給你的。所以,媽希望你別再和他有所牽扯,讓你的生活回歸寧靜吧。”
秦雪柔抬起頭,眼中凝淚,看著母親。
“你的心情,媽清楚,也明白。媽知道你會很難受,但是,更難受的時期你都敖過去了呢!隻要你下定決心去忘記這個男人,你一定能夠做到!乖,聽媽的話,別再見他了,你們真的不適合。”秦母開始在她身邊坐下,擁住她,繼續語重心長地勸解,“或許阿雋在某些方麵還存著缺點,可轉念想想,在法國那幾年,你的日子過得平平靜靜且平平安安。媽不指望你能大富大貴或者光宗耀祖,但願你能擁有一份平靜的生活,而這樣的生活,藍雋比雲赫更能給你。”
最後,她在秦雪柔肩上輕輕一壓,留下一聲長歎,憂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小小的臥室,變得安靜異常。秦雪柔呆呆地,坐姿沒再改變過。好長一段時間後,她取出手機,撥打雲赫的電話,對方處於關機狀態。
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再熟悉不過的人名,她腦海盡是他當時悲憤痛斥的模樣,於是,她又試著打給他,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無法接通。
不久,樂樂忽然走了進來。
稍微調整一下神色,秦雪柔盡量保持聲音的柔緩,“還沒睡?”
樂樂不直接給回應,黑白分明大眼睛直望著她,“媽咪也在生爹哋的氣嗎?我認為爹哋不會那樣做。”
秦雪柔一陣愕然。
樂樂自顧解釋下去,“爹哋跟我講過他要親自設計和製作一個壽桃給外公賀壽,他還叫我保密,說到時給外公和媽咪一個驚喜。前幾天,爹哋都有打電話給我,跟我說壽桃的進展情況,爹哋為了弄好這個壽桃,還通宵了,所以爹哋一定不是舅舅他們說的那樣故意戲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