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的,我愛你,願意娶你為妻!這般直接大膽的表白,跟錄影機裏的差不多,可惜,不管他是雲赫還是“諾斯”,皆非她秦雪柔能夠再愛的男人。母親說得對,自己不能喪失良知,不能不負責任,自己……已經沒得選擇!是他自己斷了兩人之間的路,所以……

“我和‘雲赫’,不可能;和‘你’,更不可能!”一字一句,堅決果斷,秦雪柔再一次甩開他的手,且腳步重新有了移動。

望著她決然離去的身影,耳畔回響的是她那無情冰冷的話語,雲赫身體微側,一拳打在旁邊的燈柱上,手,痛了;燈柱,搖動了。

不,他才不同意,有沒有可能不是她說了算,而是自己決定!在他雲赫的字典裏,沒有“不可能”這個詞的存在,他要把“不可能”變成“可能”,變成“肯定”!她秦雪柔,是他雲赫的女人,六年前,自她陰錯陽差地成了那場陰謀視頻的女主角,她就注定是他雲赫的女人,她的身體和靈魂都已深深烙印了他的痕跡,因而,今生今世休想離開,生生世世,她都隻能屬於自己!

令人又氣又愛的倩影已經從視線消失,雲赫卻仍呆呆盯著那個方向,陷入糾結執著的他竟沒覺察,自己用了“雲赫”,而不是“諾斯”!

另一廂,秦雪柔滿腔怒火,一直疾步往前,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發現他並不跟上,於是放慢腳步,最後甚至停下。

出神地望著都市的繁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她腦子不覺更加混亂,得不到明確的方向。她隻好繼續邁步,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走著走著,驀然碰到另一個人——伊蓮,那個自稱是他妻子的女人。

隻見她眉頭深鎖,滿麵愁容,失魂落魄……心頭莫名地起了震顫,仿佛有股力量驅使,秦雪柔不禁走近去,“你好!”

“你……你好!”伊蓮也是滿眼驚訝。

秦雪柔微微頜首,竟找不到往下說的話題!

倒是伊蓮,發出邀請,“太太,請問你有時間嗎?方便的話,我想和你談談。”

秦雪柔先是一愕,隨即點頭。

然後,她們進入旁邊一間茶餐廳。

隨意點了兩杯飲料,伊蓮要的是石榴汁,秦雪柔則是雪梨汁。

纖細的手指淺淺捏著著吸管,伊蓮有節奏地攪動著杯裏的果汁,稍後,視線回到秦雪柔的臉上,突然讚歎出來,“你長得真是好看,假如我能有你這個容貌,那該多好!”

聽出她語氣中的傷感和憂愁,秦雪柔下意識地問,“你和你……丈夫有問題?”

伊蓮愣了愣,繼而點頭,“他昨晚在外麵過夜,今天早上才回來,身上全是女人的味道……”

聽著伊蓮直接大膽的告知,秦雪柔重重地震顫住,雲赫離開酒店後的情況她雖不清楚,卻知道,他身上殘留的女人味道是自己的!

“其實,我早知曉他老板的女兒喜歡他,我也曾想過與他分手,畢竟,我不阻止他的話,他就可以和老板的女兒在一起,對他將來的事業有幫助。他是個很有才華、很能幹的男人,隻要有人牽引和幫助一下,將來定是前途無量,大有作為。”伊蓮說著,美麗的眼睛慢慢綻放出明亮的光彩。

秦雪柔知道,那是一個女人為她深愛的男人所綻放的異彩,曾經,自己也這樣。不過,看著伊蓮綻放出這樣的光彩,一股失落和悲哀悄然爬上秦雪柔的心頭,為什麼?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心痛?

“伊蓮,你跟他在一起,有多久了?”聲音帶著難以克製的悲愁,秦雪柔訥訥地問。

伊蓮稍作思忖,回答,“三個月。”

秦雪柔也沉吟片刻,接著講,“那你……能否告訴我,你們是如何認識,又是……如何結成夫妻?”

伊蓮眸中再露詫異,卻也如實作答,“我的家鄉在雲南一個少數民族,兩年前我來這兒打工,直至三個月前,聽說我娘眼睛起了狀況,於是辭工趕回家,差不多到家的途中,碰到了諾斯,他失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我見他可憐,於是帶他回家,幫他起名叫諾斯,讓他暫住我家。”

“然後呢?”秦雪柔不明白自己為何這般心急,同時,也很懊惱甚至討厭自己的心急。

“一天晚上,我正準備睡覺,房門忽然被撞開,窗外射來的月光中映出一個高大的人影,空氣裏彌漫著一陣酒氣,是他喝醉了。他直接走到我的床前,不顧我的反抗,強……強占了我。”伊蓮嗓音似乎透出些許哽咽和悲傷,“我娘知道後,非常生氣,要他立刻和我結婚,以補償我的清白!”

“那他呢?他怎麼反應?”

“他既不抗拒,也不直接接受,三天後,我和他舉行了婚禮。可惜……當晚當他要和我舉行夫妻之禮時,我竟然起了恐懼,原來,他那天晚上對我的侵犯,讓我留下陰影,不敢接受男人的觸碰,就算他是我的丈夫,也不行!”

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這個大色狼,大淫棍,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無論對誰,都喜歡用強占的卑鄙手段,無論是誰,他都可以發泄獸欲!怒火加悲憤,連綿不絕地衝上秦雪柔的心頭,不停的膨脹又膨脹!

對於秦雪柔的反應,伊蓮盡收眼底,且意料之中,不過,她深藏不露,繼續擺出一副可憐偉大的樣子,“他是個性欲極強的男人,我又不能滿足他,所以我想,他要是真的出去找女人,我也不會阻止,不會生氣甚至難過,然而當事情真的發生了,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無動於衷!盡管清楚他出去找女人隻是發泄,隻是因為我不能滿足他才那樣,但我還是無法接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的身體,原本隻屬於我,實際上卻……”伊蓮說著,忽然掩臉哭了出來。

秦雪柔的狀態更加糟糕,伊蓮那句“因為我滿足不了他,故他才出去找女人發泄”好似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狠狠刺中她的心窩,帶給她難以言表、漫無邊際的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

伊蓮可以大大方方地痛哭,而自己呢,隻能在心裏無聲地哭泣!混蛋,色魔,該死的……她恨死他,恨死他了!害怕自己再往下聽會崩潰,秦雪柔於是從錢包裏取出一張百元大鈔,頭一遭這麼豪爽地不要找錢,騰地站起身。

在她準備邁步的時候,伊蓮猛然喊住她,“太太,你……”

稍微回頭,對著伊蓮充滿困惑不解的眼眸,對著伊蓮悲愁哀傷的神色,鬼使神差似的,秦雪柔給她留下了自己的電話,“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以後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打給我!”

說罷,不待伊蓮反應,已朝餐廳外快速奔去。

手裏握著紙條,伊蓮目送著那抹人影匆忙離去直至完全消失,視線重新回到紙條上字跡娟秀的號碼時,美麗的眸子開始異光閃閃,唇角勾出一抹得逞陰狠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