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剛才了什麼?
手指搭在杯沿上,程白忽然覺得,縱使這段談話隻是一段私人談話,但絕對將成為她職業生涯的最大恥辱!
果然,抬頭一看,對麵邊斜的肩膀已經抖動了起來。
他屈起一根手指,搭在唇邊上。
似乎是想借這樣的動作壓下自己唇邊的弧度,但那嘴角真是越壓越彎,越壓越彎。
邊斜是真沒想到程白出這番話來。
他笑得像是隻偷著腥的狐狸:“咳,原來程律是這樣想的啊,看來是我誤解了。沒關係沒關係,就按程律的辦,我們奔著結婚去,不著急。”
……
誰要跟你結婚啊?
文明如程白,這一瞬間也沒忍住,在心裏爆了一句粗。
但話已經出口了,她固然能解釋是自己口不擇言一時沒有找到更好的表達方式,可在現在這種氛圍下,她什麼都會被邊斜曲解成自己想要的意思,所以什麼都隻會越描越黑。
不如閉嘴。
程白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破罐子破摔了:“繼續抽牌。”
也許是人倒黴喝口涼水也塞牙吧,拿了一張絕對王牌jker後,程白又連輸了好幾把,基本等於沒贏過。
邊斜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他反正是個優秀的獵人,有足夠的耐心。
時機不成熟罷了。
但溫水煮青蛙,總歸有成熟的一,他不著急。
“上回我喝醉了之後,沒有特別誇張吧,表現如何?”
“挺乖。”
“……”
那是你沒見過我凶的時候。
“程律理想中的男神是什麼形象,能舉個例子明一下嗎?”
“張明楷。”
“張、張明楷?!”
行吧,鬥不過你們學法的。
“你覺得我怎麼樣?”
“狗。”
“……”
對不起,當我沒問。
……
又是新的一輪。
邊斜這回抽上來一張鬼jker,在大鬼已經被程白抽走的情況下,拿到這張牌也等於是贏了。
但他盯著牌麵上的醜,半沒話。
程白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不問了嗎?”
邊斜隻抬眸看了她一眼便覺心驚肉跳。
那纖長白皙的手指搭在頰邊,卻在無意之間纏著幾縷垂落的發,這種柔和的感覺混雜著朦朧的酒意,消解了她身上常年不化的冷感,讓這種不經意的姿態輕而易舉就能撩動人心。
隻是問題實在難以啟齒。
他猶豫了很久,嚐試著開口:“就,上回陪詹律喝酒,我……我……”
程白意會了:“你喝醉了之後?”
邊斜一顆心都提到了喉嚨口:“對,然後我第二早上看到……”
程白忽然似笑非笑,都不用聽完,便直接答道:“是。”
是……
是?!!
轟轟轟。
這一刻,邊斜的大腦被同一個畫麵轟炸了,滿滿都是那在程白辦公室裏看見的她脖子上的牙印。
他是禽獸嗎?
好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邊斜忍不住抬手支了一下額頭:“我這個人都是喝醉了之後就控製不住自己,而且……”
程白淡定地補上:“而且什麼都不記得。”
邊斜想挽回一點信譽:“其實我可能是不想這樣的……”
程白忽然看著他:“你過來。”
邊斜一怔:“什麼?”
程白打了個手勢:“過來。”
邊斜整個人都還沉浸在“喝醉了酒的我果然禽獸不如”這件事造成的打擊中,一向高速運轉的腦袋難得停滯了幾秒鍾,一下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