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
班主任黃飛宏站在講台上,一隻手撐著講台,另一隻手扶了扶眼鏡兒,視線掠過整個教室,清了清嗓門兒,“同學們,今天是你們進入高三的第一天,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高考主力軍中的一員了,這也就意味著你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報告。”
猝不及防的,一道帶著濃厚倦意的聲音打斷了班主任激情彭拜的講話。
聽見這聲音,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看向門口處。
陽光帥氣的少年,單肩背著書包,單手插兜,懶洋洋的站在外麵。
一米八幾的個兒,穿著夏季校服,黑色的校服褲子襯得他雙腿修長。短發利落幹淨,他的皮膚很白,一雙狹長的眼,漆黑深邃,五官俊逸,好看的唇微抿著,寡淡清冷。
溫柔的朝陽光打在他身後,他有些懶散的打了個嗬欠。
黃飛宏看見門口的少年,眉頭微擰,語氣嚴肅,“陸淮舟,你怎麼回事兒?開學第一天就遲到!不像話啊!”
麵對班主任的斥責,陸淮舟似乎並未往心裏去,眼尾微揚,往教室一隅看了看,漫不經心地說到:“抱歉,下不為例。”
黃飛宏:“……”下不為例?臭小子竟然還搶他台詞!
他深吸了一口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斷的安撫自己,開學第一天,不要生氣……
這小子雖然偶爾不守規矩,但其他地方著實無可挑剔。全市第一的成績,穩穩當當的未來省狀元,校長還說讓他好好護住這個“七中之光”。
要是這樣當眾不給他留麵子,打擊了孩子的自尊心,丟了省狀元……
思及此,黃飛宏隨意地揮了揮手,說到:“先回座位去,下課來我辦公室。”
門口的人卻不以為意,依舊一副懶散隨意的模樣,長腿一邁,朝著座位走去。
這會兒,薑晚手裏還握著筆,剛才班主任在上麵說話的時候,她在做五三模擬題,剛巧卡在最後一道數學題上,誰知被這麼一出打斷了。
她瞥了眼迎麵走來的陸淮舟,不屑地輕哼了聲。遲到的人竟然沒有半點“羞恥心”,還拽裏拽氣的。
這就叫恃寵生嬌。
鄙視。
薑晚的小表情並未逃過陸淮舟的眼睛。小姑娘紮著馬尾辮,皮膚白皙水潤,穿著校服,校服對於她來說有些肥大,顯得她更加嬌小了些。一雙好看的杏眼睜得大大的,嘴微撅著,好不傲嬌。
肯定又是在罵他了。
真是一點都不乖。
陸淮舟垂眸,掃了眼小姑娘那細白手指上捏著的筆,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借支筆。”
散漫磁性的嗓音傳入薑晚的耳中,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她手上的筆就被一隻修長好看的大手給拿走了。
薑晚扭頭,朝著罪魁禍首的方向瞪了一眼。
隻見陸淮舟長腿一屈,坐在位於她斜後方的座位上,隨意無聊的把玩著手裏那支黑色的簽字筆。
筆上還殘留著絲溫度,是她手指碰過的地方。
陸淮舟神情慵懶,那雙眼睛漆黑如墨,看不出情緒。輕勾唇,對上薑晚的視線,衝著她笑了。
薑晚憤憤咬牙,桌上的筆盒裏,明明還放著好幾支筆,為什麼偏要拿她手上的?
他就是故意欺負她。
還好意思笑!她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坐在薑晚後排的男生叫甄帥,寸頭,長得很壯實,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的。
此刻,甄帥正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臉上揚著笑,偏過頭對同桌說到,“舟哥開學第一天就欺負薑晚,嘖……真不愧是舟哥。”
同桌正準備搭話,卻聽黃飛宏突然厲聲說到,“甄帥,你要是想說,就上來說,別總下麵嘀咕。”
“來來來,我把講台讓給你,上來……”
甄帥:“……”真衰。
他撓了撓頭,笑得憨憨的,語氣恭維,“還、還是您說吧,我怪不好意思的,也說不好。”
甄帥這話一出,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因為這個小插曲,薑晚剛才那不爽的小情緒也瞬間消散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犯不著生氣,懶得跟他計較。
薑晚深吸了口氣,從筆盒裏拿了支筆,繼續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