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解,依然快樂的應允,二人並肩而行的身影,有的,隻是無限的甜蜜。
隱下她心裏無限的感傷,木晚靜隻覺得此刻的自己,像一片飄零的落葉,隨時有被風吹散的可能。
她原本可以一直這樣偽裝下去,她有那個自信,上官飛雲分辨不出真假,可是當她抬眸,迎上他深情的雙眼,看著他清亮的瞳孔之中,所倒映出來的自己,如此的陌生。
心緒完全慌亂了,原本想得異常簡單的事情,此刻對她來說,真正複雜不已。
上官飛雲會牽住她冰冷的指尖,完全是將她當成了嶽芊雪,他會對自己流露出這般充滿愛意的眼神,也隻是因為她不過是個替代品。
如果隨著他的步伐走下去,她一定會將原本的自己完全迷失。
對這個男人,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
是愛嗎?
隻不過那不經意間的邂逅,便造就了她今後大半生的沉重的痛楚,如果能夠預知今後的事情,此刻的木晚靜,一定不會希望她與上官飛雲之間,會有這般的交集。
為什麼一定要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進這個旋渦中來,無法轉身離去?
她隻是不甘,同樣的容顏,為何二人所擁有的,卻是相差如此之大?
隻是當她走進他的身側,感受著他將自己當成另一名女子,對自己湧現所有的柔情,那又如何?他隻是當她是嶽芊雪,而非她木晚靜啊。
這一趟下山,似乎變得毫無意義起來。
伺機準備了這麼久,卻隻因這個男子太過灼熱的眼神,一瞬之間,便將她的希望打得粉碎,她原本便是個不該出現的人,為何要在那一日,他溫熱的手掌,要搭上她的肩頭呢?
渾渾噩噩的回到山上,遠遠,便看到幾個師姐正揪心不已的朝這邊看。
“靜兒,你可算回來了,這些天你都去哪了?”
“天啦,靜兒,你今天的穿著好像仙女。。。”
“快讓她進去吧,師傅的臉色可是難看之極,一會兒若是責罰下來,還不知道靜兒能否承受得了。”
眾師姐們見到她,摻雜著驚喜與擔憂的說開了。
她淺淺點頭,眼神之中,似乎有些某種釋然。
沒有親人,她有師傅與師姐們,她也從未覺得孤單過。
才跨入練功房,便有一根藤條狠狠襲擊過來,木晚靜直覺的要躲開,腳下卻吃了一痛,原來是師傅隔空一掌,震得她慌忙跪下。
“師傅。”她輕聲喚道。
“我不是你師傅,從今天起,你不再有我這個師傅!”古儀鳳的臉色難看之極,憤恨的盯住她此時的穿著,“這不是你平日所穿的衣裳,你下山這些時日,都幹了些什麼?”
她心下了一慌:“山下的女子都這樣穿,靜兒便也試著做了一套。”
古儀鳳起身,走近她,盯住她絕美的容顏一陣細細觀摩之後,突然出手,狠狠的一個巴掌甩在了她的左臉之上。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你木晚靜是什麼人我會不清楚?幾年前見你個子也長高了,身形也開始發育,要替你做幾件顏色鮮豔的衣裳,你死活不肯,說穿著黑色勁裝方便。難不成你現在轉了性兒了,又覺得這樣的顏色很適合氣質清冷的你?”
師傅這一巴掌,甩得她有些頭昏腦脹,一時之間,無法答上她的話來。
迎上師傅嚴厲異常的眼神,她緩緩開口:“我下山,隻是為了弄清楚我是誰。”
師傅神色一動:“那你弄清楚了嗎?還上山來做什麼?跟我告別?”
她深吸了一口氣,撫了撫難受的情緒,唇角與臉頰的刺痛在告訴她,方才師傅那一巴掌有多用力,“師傅說得對,我就是木晚靜,我隻有師傅一個親人,師傅,我不會再下山了,更不會再違背您的意願做您不喜歡的事情,請您原諒我這一次私自下山。”
她這般模樣,卻使得師傅的眼中,布滿了悲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