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悔察覺到王妃的心情,低低應了聲,“是!”

王妃說,“你有什麼大事,這樣風雪天日日出門,慕白身子骨冬日素來不好,你也不在家陪著,早出晚歸,這成什麼樣子?”

“是,不悔知錯了。”雲不悔低頭順眉做恭謙狀,她知道自己沒有盡到當妻子的責任,可這陣子於她而言,天都要塌了,她已什麼都顧不上。

再說,程慕白身子骨好著呢,沒怎麼咳嗽,她自也沒憂心。

她是最鋒利的人,也是最乖巧的人,王妃歎息,終究也沒舍得太過責備,“這天冷了,你身子骨也不好,又畏寒,別在雪地待著,快回屋暖暖身子吧。”

雲不悔一笑,“是!”

王妃待她是好的,雖心有不滿,但也是輕聲責備,雲不悔知道自己最近是惹她不開心,過年繃著臉也就罷了,還日日出門,連丈夫都不顧,這要是換了別的婆婆,怕是要行家法,王妃忍了許久,這才責備一聲,又關心她的身體,她是開心的,也是感激的。

她回到皓月居,程慕白在書房看書,他最近常看書,天氣太冷,人都是懶洋洋的,不愛出門,整天窩在書房看書解悶,她日日出門,程慕白也不管她,總是貼心讓她多加一件衣服,足夠保暖他便放她出門。

她一回來,便進了內室,靈溪幫她脫去披風,拂去披風上的雪,冰月端來熱茶,又拿過暖手爐去熱,雲不悔到暖爐前烤火。這天氣真的太冷,她的皮膚都冷得要裂開。

靈心從院子外端來滾燙的水,端到室內也就溫了,雲不悔沾著溫水潤了潤臉,又喝了熱茶,這才覺得舒服了點,胸脯鑽進的冷空氣總算便暖和了。

“好冷!”雲不悔搓手取暖,靈溪說,“今天最冷,世子都念叨一天了,說不知道您冷不冷,都想讓我們到溏心樓給您送衣服去。”

雲不悔心一暖,“世子呢?”

“在書房看書呢。”靈溪說著,剛這麼說著,程慕白便進來了,靈溪把位置讓給他,雲不悔抬頭一笑,略帶幾分歉意,最近她太忙,顧不上他,她真覺得抱歉。

靈溪無聲退出內室,雲不悔牽著他坐到身邊,伸手擁抱著他,或許因為心有愧疚,她的動作便更多了幾分柔軟和憐惜,她的本意是想要表達自己的關懷和她的歉疚。

然而,她卻感受到莫名的安心。

他的懷中有一股藥香的暖暖氣息,她喜歡這種味道,這味道讓她心靈寧靜。

程慕白抱緊了她,雲不悔的歎息散在冰冷的空氣中,這是她丈夫的懷抱,不管外頭風霜再大,不管她遇上什麼挫折,隻要他抱著她,她便有了力量和信心。

這是一種無法通過語言來描述的鼓勵和自信,她說不出來,她突然意識到,如果她垮了,程佑天不可靠,他們一家以後靠誰,她想要他們幸福,想要他們快樂,所以她不能垮。

錢並非萬能,可沒錢,她就支撐不起這個家,這是必要條件。

“最近你總是心事重重,怎麼了?”程慕白笑問,雲不悔搖搖頭,她說道,“我沒事,就是天氣太冷,心情不太好,想小白,你真是好暖和。”

他的懷抱真的好暖和,她一身風雪進門,卻被他的懷抱暖和了。

程慕白輕笑,“今天是怎麼了?往常可不會說這些話。”

雲不悔嬌嗔地看著他,“我就撒撒嬌,你也不允啊。”

“允啊,怎會不允呢,來,哥哥抱一個,想怎麼撒嬌就怎麼撒嬌。”程慕白很大方地展開懷抱,逗得雲不悔嬌笑連連,兩人笑鬧成一團,掃去雲不悔心底最後一分陰霾。

她再不開心,她在程慕白麵前也是開心的,她不想把自己的挫折帶來程慕白麵前來。

程慕白深深地看著她,為她暖手,“今天又去溏心樓了?”

“是啊,和姐姐聊天了。”

“樓搖光也是一名奇女子啊,樓家的生意她處理那麼好,人脈又那麼廣,咦,對了,你沒聽她說最近鳳城內的大事嗎?”程慕白笑問。

雲不悔心中一突,最近鳳城的大事除了雲瑤商行,還能有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