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白十分驚訝,這不似是雲不悔在風格,她是受了多少氣也能往心裏咽下去的隱忍之人,脾氣總是控製得好,從不失控,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冰月,世子妃怎麼了?”程慕白問,冰月為難,這是雲不悔的隱痛,她不敢私下和程慕白說,“世子爺,您還是親自問小姐吧。”

冰月說吧,一溜煙兒跑出去,不敢再留,這世子爺不是省油的燈,再留一定被套出話來,所以冰月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靈溪和靈心也出去。

冰月在院子裏,靈溪和靈心過來,問她雲不悔的事,冰月三緘其口,靈溪擔心地說,“世子妃心情這麼不好,今晚祭祖要一起用膳,別把人全罵了。”

冰月說,“這倒不會,其實我剛剛若沒拉住小姐,她也不會真的頂撞王妃,她心裏有氣,回來不往我撒,往世子身上撒我還覺得高興呢,雖然有點小失落……”

靈溪和靈心不明白,為什麼雲不悔罵程慕白,冰月會覺得開心。

冰月卻笑而不語。

雲不悔在書房整理書籍,皓月居就一個書房,雲不悔的書也很多,她嫁過來後,程慕白便讓人往書房多放了兩個書架,他的書房大,兩人合用並不成問題。她是很少整理書籍的,兩人看書後,通常是程慕白整理的,她有心思才會整理一下,這書架靈溪和靈心剛整理過,她又來忙活。

她抱著一堆書正要放到書架上,程慕白接過來,輕笑說,“放錯位置了,娘子……”

那一聲娘子拉得很長,有少許撒嬌的味道,程慕白把書放到另外一邊的架子上,雲不悔蹙眉,不悅說,“別管我。”

程慕白握住她的肩膀,雲不悔陰著臉,低著頭,沒看他的眼睛,程慕白說,“不悔,心裏不痛快,可以和我說一說,說出來就沒事了。”

雲不悔冷笑,如果事情說出來就沒事,這麼多年,她就不會這麼痛苦。

“你這幾日很反常,我看著也難受,是不是有過不愉快的經曆?”程慕白溫柔問,雲不悔抬頭,冷冷地看著他,那目光如染了冰,還有少許鋒利,“難受?小白,這世上沒有感同身受這一說,誰都不能感受誰的難受。”

程慕白一笑,包容她的尖銳和小脾氣,“是,我知道不可以,可我至少能分擔一些,不是嗎?”

雲不悔別開臉,程慕白擁著她,輕輕地撫著她的肩膀,“不悔,你啊,什麼都好,隻有一點不好,你總是把心事壓在心裏,不相信任何人,不願意和任何人說出你的不開心,你的不快樂。你這樣,你身邊的人也不會開心,知道嗎?你如今和我發發脾氣,那倒沒事,我是你丈夫,我會包容你,可若一會兒在祠堂誰說什麼讓你不痛快,你要是發作,場麵多難看,我看著也心疼,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