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悔跪了一個時辰,玉致和玉嫵想求情,菊青攔在外室說王妃在休息,已下了令,不允任何人打擾,玉致又不敢吵鬧,她素來是怕王妃的,玉嫵咬唇,拿過傘匆匆出去,她跪在雲不悔身邊,用傘擋住炎炎烈日。
雲不悔跪得一身汗水,臉色如紙,青石板硬,她跪得膝蓋也疼,玉嫵用袖子拭去她的汗水,雲不悔道,“玉嫵,別管我,惹娘親不高興連你也責罰了。”
玉嫵搖頭,也不知道是不願意離開,還是不怕挨罰的意思,雲不悔抿唇,推了玉嫵的傘,聲音嚴厲,“玉嫵,聽話,別讓娘親更不高興,這樣隻會害了嫂嫂。”
她說得氣喘籲籲,玉嫵含淚起身,她不能不聽雲不悔的話,不然真怕娘親真的不開心,又要重罰,冰月咬著唇說,“參茶,紅棗茶都是補血養氣的茶,本來就是小事一樁,王妃為何如此小題大做,小姐又不是有心的。”
靈溪說,“冰月,快別說了。”
眾人求著一個時辰快些過去,可越是急切渴望,時間仿佛過得越慢,跪了半個時辰,雲不悔便體力不支了,汗水一滴滴地落,眼前發黑。
正在諸人沒有辦法時,竹青匆匆進了大院,回稟王妃,大少爺在外求見,說奉雲側妃之命過來商議今年夏季的錢銀調度,竹青進去回稟時,程佑天已進了大院,雲不悔正跪得體力透支,軟軟地倒在一旁,靈溪和靈心、冰月不敢去扶,雲不悔撐著身子又吃力地跪起來。
程佑天唇線緊緊地抿著,冷漠地看她一眼,目光並不多停留,越過她站在花廳外麵,等王妃召見,雲不悔視線有些模糊,口幹舌燥得厲害,心中卻還清明,程佑天怎麼來了?
尋常並非他來和王妃儀事,他也少進東苑。
菊青從花廳出來,“世子妃,王妃請您先回去,今天這事算是教訓,且請您以後服侍世子要多加用心……”她還沒說完,靈溪等人便過去扶起雲不悔,玉嫵打傘擋住陽光,雲不悔本要請安再走,菊青已把程穆東請到花廳,她便作罷,剛出大院便幾乎昏厥,昏昏沉沉回到皓月居便昏睡了。
醒來時,已是深夜,身子仍大不舒服,沉重得很,睜眼便看見程慕白一臉沉色坐在床邊,她和他成親這麼多天,第一次看見他動了脾氣,臉上不再是溫雅的笑。
雲不悔莫名的有些開心,原來他也是有脾氣的,這樣看著比他的笑容要舒服多了。
“何時回來了?”雲不悔輕聲問,她撐著身子起來,程慕白扶著她,沉色微微退了些,柔聲問,“餓了麼?”
她點點頭,程慕白往外喊了聲,靈溪端著一碗溫熱的紅棗蓮子羹進來,靈溪見雲不悔臉色極不好,擔憂問,“世子,要不要請大夫為世子妃瞧一瞧。”
程慕白伸手探了探雲不悔額頭,溫度還算正常,並無發燒,雲不悔輕聲說道,“不必忙活了,我有些倦了,吃了東西睡一覺便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