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哇哇的哭泣聲震耳欲聾,喬芩煩躁的扯了扯頭發,隨手抓起一個物件丟了過去。
哭聲戛然而止,周邊頓時一片安靜,喬芩滿意的翻了個身,再次睡了過去。
“媽媽怎麼還不醒?我要媽媽,嗚嗚~”
隔壁房間裏,一個留著童花頭的四五歲女孩正小聲抽泣,抱著她的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喬白。
“姥爺,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喬白輕歎了口氣,摸了摸女孩的頭,輕聲慢語:“媽媽累了,讓她歇一會吧。”
他的手掌帶著一股淡淡的中藥清香,曾經給了女兒安全感,現在又要把它傳遞給孫女。
女孩叫連翹,是喬芩和連平的長女,剛上幼兒園,是家裏的小魔女,小寶貝。
聽姥爺這麼說,連翹淚眼婆娑的問:“是不是爸爸不乖,老是讓媽媽生氣,所以媽媽才會累?”
想到摔門而去的女婿連平,喬白皺了皺眉,忍住滿心不快,耐著性子說:“翹翹可千萬別學爸爸,沒禮貌。”
連翹乖巧地點了點頭:“爸爸是壞爸爸,都不抱囡囡。囡囡也不抱他,哼。”
喬白嗬嗬笑:“乖囡。”他早就對女婿不滿了,隻是女兒一直護著,不好發作。
連翹被哄的忘了哭。
喬白又問:“中午乖囡想吃什麼呀?姥爺給做。”
連翹數著手指頭說:“要吃咕咾肉,要吃酒釀小圓子,要吃可樂雞翅。”
喬白輕輕點了點連翹的鼻尖:“小饞貓!”
“喵喵~”連翹一邊學貓叫,一邊學著貓咪的樣子伸懶腰。
家裏的胖橘貓趴在沙發上,冷冷看著她,心中不屑:還不都是跟我學的,哼。
喬白被孫女逗的樂的不行。
爺孫倆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年齡差幾輩,怎麼還會有話題,甚至還會有說不完的話。
“走,姥爺帶你去買菜。”喬白從廚房裏拿出一個籃子,牽著連翹的手出了門。
連翹拍著手:“姥爺,那你會給我買海棠糕嗎?”
“想吃海棠糕?”
“嗯嗯。”連翹重重點頭。
“想吃姥爺就給你買,好不好?”
“好。”
“還要吃爆魚。”
“爆魚呀,隻要乖囡幫姥爺拿籃子,姥爺留給買。”
爺孫倆嘴裏全是廢話。
或許這便是與小朋友的交流方式,用最簡單最淺顯的詞句表達心中所想,是一個不斷模仿學習的過程。
從黑田夢裏醒過來的時候,喬芩還有些惺忪。
她揉了揉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間臥室,水磨石地麵,木牆裙,實木雙門大衣櫃,原木書架,寫字台,配一把套著罩子的椅子。
尤其後者,椅子上套著的化纖罩子,若非是白色的,都要以為是搞活動時嘉賓的座位。
不敢置信,這房間不是爸爸單位分配的那套老房子嗎?她帶著女兒老公住了七八年!
老公連平是她同班同學,高三時兩人同桌,也不知怎麼便談起了戀愛,雙雙落榜,肚子還大了。
這差點沒把喬白給氣死。
匆匆領了證,生下的孩子便是連翹。